林季心中波涛起伏,可表面上却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嫂夫人,那后来又怎样了?”
“后来……”
胡无暇稍顿了下接着说道:“自那一夜白光闪过,鹤儿就如寻常孩童一般,泯然与众别无两样。”
“又过了半年,突有一天,管家传话说有一个邋里邋遢的小道士登门求见。”
“那时我儿青竹早已年过八旬,仍旧入道无门眼见灯枯,正自闭门冲关无暇他顾。而我也意兴阑珊本不想见,可报信儿的管家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门贴,说那道士告诉他,我若不见,便请我亲启此贴。”
“我打开一看,那上边只写着一句话:“西鹤难留潇潇落,鸣问天机叶叶秋。”
“我当时虽猜不透那字里玄机,可也知道那小道士定非凡士,马上请他入府。”
林季听得“天机”两字,不由眉头暗皱。
方才,胡无暇说的很清楚,当初受萧长青之托径往极北之人,名为行痴……
难道,这“天机”也是此彼同一?
“那小道士一步跨入门中,不等我问,便自直言说道:萧夫人,你孙一鹤本是西土中人,大千未断佛缘未了。七年之期眼见将临。你既留之不住,又是何苦自寻烦恼?且不若鹤走留鸣,为萧家乃至天下仙缘再续根基!”
“我当时甚为吃惊!鹤儿初生之日,那怪僧兀然临空之事,除我之外尽无人知。就连我儿青竹也从未知晓!可这小道士又是从哪听来?”
“那道士也不向我解释许多,只说这古佛转世落在萧家,既是尘缘未了,也是劫难未消。若是萧家血脉就此断绝,日后必生无端之祸,当今之计,唯有一法可破。”
“就是自那小儿身上取血分魂,再化一子!”
听到这里,就连胡玉娇都有些吃惊,看了看胡无暇,又转头望了眼门外:“娘,你是说,一鸣他……”
“不错!”胡无暇点了点头道:“一鸣并未是你兄青竹之血脉,而是……而是依照那小道士的法子,借用取血分魂之术,另外造出的傀儡分身!”
北霜微微点了点头,低声暗语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不让萧一鸣知晓,若被他知道自己仅是一具傀儡而已,不知又当何想?!
胡无暇看了眼仍旧未做出任何反应的林季,继续说道:“又过年许,一天夜里狂风大作,雷鸣不绝。可满府上下好似都酩酊大醉一般浑然不觉,恍惚间,一道金光从天而降。临到近前才发现,又是七年前的那个满身油泥的老和尚,他双掌合十冲我微施一礼,随后说道:“施主如诺,贫僧约言。萧家日后若生劫难,贫僧必当亲现!”
言说话毕,那和尚伸手一招,把昏昏沉睡的鹤儿抱在怀中,凌空而起划做一道金光消散不见。于此同时,那满天风雷也瞬间停了住。”
“随后,我马上打开行痴大师赠与我的锦囊,那里边有一丸蜡封密信。信中让我假装安然,此事来由绝不可向人吐出半字,除非……”
说着,胡无暇看了眼林季,极为郑重的说道:“除非是你夫君萧长青临终托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