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义言辞逼人,似乎并不愿意谈和。
裴彻再度拱拱手,说道:“我家主公也是边军出身,对郭节度至今未从云门关调动一兵一卒甚为钦佩,因此特令在下前来与郭节度谈和,并奉上四十万石军粮,稍稍弥补郭节度的损失,并非怕了郭节度,若是郭节度执意要打,那在下自当将郭节度的话转告我家主公。”
郭守义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彻,说道:“凤县已经在你云州的手中,何必在这假惺惺如此作态?再者说了,你又怎么知道北庭军连军粮都供应不起?”
裴彻盯着郭守义说道:“北庭军上月军粮调度八万石,其中近半是输送途中便要消耗掉的,再有便是一万石运往云门关,一万石运往凤县,近两万石运往武安郡与三城郡压迫并州的北庭军宫野所部,我说的是否属实呢?”
郭守义开始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同时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杀意。
裴彻又说道:“北庭军三线作战,输送距离跨越千里,上月拨付秦州再行转运的粮草晚了足足六日,云门关的粮草晚了十日,又是否属实?”
郭守义听到这里,眼中的杀意已经隐隐可见,同时放于桌案下握成拳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发白。
“还有本月,月初时,郭节度在凉州已经开始加征军粮二十万石一事可否属实?”
郭守义此时眼中的杀意终于压了下去,他看着裴彻清澈地双眼,突然挥了挥手对两侧有些骚动的将校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等到大帐中只剩他们两人后,郭守义站起身走到裴彻面前,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说道:“可以谈和,四十万石军粮,粗铁五千斤,放开贺春所部道路。”
裴彻同样看着郭守义说道:“可以,但是粗铁需些时日,才可补全。”
见到事情已成,裴彻对着郭守义稍稍拱手行礼后,便有离开,却听到郭守义突然问道:“去年,你家主公送老夫一头死鹿,问老夫是否愿意分食,如今,也请问一下你家主公,这鹿将死未死,又有群狼环伺,还要如云州般火中取栗?”
裴彻回过头笑着说道:“我家主公若是不愿逐鹿天下,我又怎会甘愿屈居在云州边塞之地?”
郭守义点了点头说道:“都说裴氏乱世出英才,今日得见,果然有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