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茂笑了笑,这诗不知是谁写的,估计是开了蒙,没读过几天书,字也歪歪扭扭,不过还挺有意思。
铁匠铺的洪棚头笑道:“殷夫子,你回来啦,这次又讹了那帮贪官不少东西吧?”
“哈哈哈,还好,今晚可以吃顿羊肉了!”殷正茂笑了笑。
“好咧!殷夫子,几位老爷都在村西头呢!”
……
当殷正茂来到村西一间破庙门前时,就听见里面一个声音道:“自打去年年底,朝廷已经焦头烂额,又是倭乱,又是合肥、长沙,前不久咱们的人还往四川绕了一圈!”
“他们现在是四处起火,八下冒烟,首尾不能相顾。”
“如今陛下已经转移到商洛山中,咱们兵精粮足,完全可以打朝廷个措手不及!”
“肃卿,不可大意!”
这时,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那人却道:“虽然咱们把朝廷的兵马调动得离开了湖广腹心,但朝廷中有能人呐,这时候派遣锦衣卫调查钟祥,显然是嗅到了什么风声。”
那个肃卿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不耐烦道:“子升兄,咱们是干嘛的?咱们是造反呐,畏首畏尾,当断不断,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堵在这大山里,到时候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现在正是时候,锦衣卫怎么了?他们查破天,这帮卫所的酒囊饭袋都没兵可用,我们怕什么?”
殷正茂这时推门进屋,只见屋中坐着三人。
为首那人姓徐名阶,字子升,松江华亭人,少年时家中颇有资财,后来中了举人,被松江沈家欺侮,霸占了田产,诬陷徐阶通倭,徐阶无奈,只好买通了官府,逃出了南直。
高拱也是举人,字肃卿,他是开封新郑人。
他倒不是因为受欺侮而投奔此处,反而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主动变卖家产跟随义军的【异类】。
他跟殷正茂倒是颇为相似,两人都是不满朝廷和官府所为,怜悯生民艰难,又被【皇上】为民请命所感,才抛家舍业秘密加入义军的。
而坐在门口不远处椅子上的人,美姿容,长须髯,顾盼间一股儒雅之气油然而生,在屋里一直没说话的就是他了。
殷正茂跟另外两人打了招呼,对眼前之人拱手道:“叔大,你也来了!”
字叔大的张居正起身回礼道:“养实兄,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