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胡若的儿子年幼时曾在马上跌落,摔断了腿,而棺材里的那具骸骨,腿上却没有任何断而愈合的痕迹。
只此一点,便可推翻他之前所有的查验结果。
萧京墨身居殿中最高处,每个角落每个人他都一览无余,自然没有错过容广白的神情。
“容卿,朕让你复验胡若妻儿尸首的事办的如何了?”
容广白头皮一阵发紧,连忙出班躬身回道:“回陛下,臣已复验过。”
萧京墨冷冷的问道:“结果呢?”
“回陛下,胡若儿子的骸骨有异,并非是他本人。”
此话一出,朝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容广白甚至觉得手中的笏板重似千斤,险些要拿不住。
“嘭!”萧京墨怒拍龙椅扶手,“容广白你好大的胆子,没调查清楚也敢结案!”
“臣罪该万死!”几乎同一瞬,容广白扑通一声跪下,额头紧紧贴着金砖。
大臣们纷纷跪下,“陛下息怒。”
伏文元看了眼脸色微变的御史大夫容南,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陛下息怒,胡府走水一案臣也略有耳闻,当时案情清晰,凶犯的动机,以及作案手段都已查明,也难怪容大人会以此结案。”
“哼。”萧京墨嗤之以鼻。
容广白辩解道:“陛下,当时尸首都在各自房中,据仵作验尸年纪身量全都对得上,而且起火点便是凶犯所处的火房里,也有人证实了她的动机,此案并无疑点。”
一切的一切都顺理成章,都……
容广白猛然惊醒,自他开始查这起案子,一切都进展的太顺利了。
没有疑点就是此案最大的疑点。
反应过来的容广白冷汗直流。
“罢了,此案无需你再插手。”
萧京墨嫌弃的一挥手,喊出了那个惊呆众人的名字,“宣骠骑将军阎无极进殿。”
“宣骠骑将军进殿!”
阎无极身着一袭绛色官服,头戴乌纱官帽,手持笏板,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缓缓地踏上了通往太和殿的青玉台阶。
他神情太过自若,仿佛脚下的台阶并非通往至高无上权力的道路,而是一条再寻常不过的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