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闻垂头。
阎无极以笔沾墨,写下几个字,余光中瞧着那有些不大开心的脸,“你向来不喜穆延,怎地又问起他的事了。”
啊,这么明显吗?不闻干笑两声:“公子这话可别让他听见了,否则他定要找属下的麻烦。”
光是提及他,脑海中就浮现出双狐狸一般的双眼,那睚眦必报的性子,着实令人窒息。
阎无极吹干墨迹,将信折起来放入信封中交给不闻,“着人速速送去。”
好在穆延不是行事拖沓的人,信送去后他应会即刻启程去往盘龙镇,怎么走都能赶到他们前面去。
不闻收起信,应声退下。
房屋内恢复了平静,只有窗外偶有传来的蝉鸣,快要到立秋,它们短暂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也不知又要多少个年头才能重新破土而出。
伴蝉鸣而眠,他沉沉入梦。
次日一大早,阎无极便被房外的嘈杂声吵醒,无奈只得起身。
幸而昨夜睡得舒爽,即便被吵醒也没有恼怒,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才察觉自己已经接连两日都没有练功了。
习武如同逆流而上,不进则退,往日里这句话都是他说与别人听,如今也要说给自己听听才是。
如意推开房门,端来一盆清水,身后跟着手举木托盘的珠儿。
木盘上放置着一杯盐水和一杯翠绿浓茶,旁边的浅口玉盘里有铜制小杵臼,装着洁牙粉的陶瓷小罐,还有几根鲜嫩的柳枝。
珠儿将柳枝放在杵臼里捣软,再加入牙粉,正准备用铜镊夹起的时候,阎无极阻止了她,“我自己来。”
这点小事何需被人伺候。
他自己拿起铜镊把沾有牙粉的柳枝夹入口中,轻轻咀嚼片刻后吐入如意事先备好的小布袋里。
又先用茶汤含在口中清除草药苦味,吐出后再以盐水漱口。
清凉泉水净面后,他彻底清醒。
珠儿先行退下,留如意一人为他束发更衣。
“父亲可回来了?”阎无极抹掉脸上的水珠,只用棉帕擦了擦手便了事。
“回公子,主公还未回府。”
昨日进宫请旨,陛下特意吩咐他在案破之前无需早朝,尤其是关于何时启程去往盘龙镇一事,更不可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