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影壁墙后,视线豁然开朗,一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坐在藤椅上,悠闲的晒着日光。
“快瞧瞧是谁来了?”
老妇人睁开双眼,却只见黄妈妈一人,她正纳闷儿,黄妈妈身后忽然蹿出来个面熟少年。
“不孝孙见过祖母。”阎无极学着戏台上的人行了个大礼。
俞老夫人惊喜不已,她拄着拐杖作势要起身,他连忙上前,轻手轻脚地把她按回藤椅上,“祖母莫要起身。”
“好好好,”她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恒儿长高了不少,怎地瘦了这么多?”
阎无极垂头看向自己的腰,“也没有瘦很多。”
可俞老夫人却摇头,“瘦了瘦了,黄乐快去吩咐东厨,给我恒儿做些吃食。”
黄妈妈笑吟吟应下。
提起吃食,阎无极方觉得饿意袭来,他扬起笑,在一旁的矮凳坐下,靠在祖母膝上:“果然还是祖母了解孙儿,怎地就知恒儿饿了呢?”
“贫嘴。”俞培玉笑骂道,抬手替她捋顺束发,轻抚着后背,像是在哄睡孩童。
“听你父亲说,你在外三年,连一封家书都没来过。”
阎无极身体一僵,干笑两声:“祖母又不是不知,军中事务繁忙,哪有空写家书。”
俞培玉反手拧住了她的耳朵,听得痛呼后才松了手,“别以为祖母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自那场大火后,她就被接来镇国侯府,一待便是五年,后又跟着阎镇去了战场,两年后才归来汴京,回到阎府。
本以为能就此安定,养她成个文官,谁料边关又起祸事,陛下钦点,再赴战场……
幼鸟离开巢穴太久,全然已经忘了巢穴曾给它的温暖。
“恒儿知道错了。”
俞培玉露出欣慰的笑,她知道,令仪最是懂事。
出了镇国侯府,天已有暗色,不语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不愧是汴京数一数二的厨子,做的东坡肉实在是太香了。”
不闻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就知道吃,大人让你找的东西呢?”
说起这个,不语便开始哇啦哇啦的说起来,“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那里有多乱,到处都是鬼画符,我找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藏在砚台下的密信,”
阎无极两指夹住他的嘴唇,吩咐道:“我们要赶在城门关之前出城,路上再说。”
出了城门,他们便一路朝西南行去,不闻专心驾着马车,自然的忽略了旁边喋喋不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