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风带着丝丝凉意,为原本就冷清的墓园添了几分肃杀之气。林雨山远远看见徐孟洲在前面的一个香烛摊停了下来,她加快脚步跟上去。
徐孟洲将纸钱和香烛等物品一件件放进袋子里装好;林雨山挑了白百合、白菊与白色康乃馨组成的两把捧花,抱在怀里。
“诶?姑娘,我瞧你怎么这么眼熟…”香烛摊老板盯着林雨山左看右看,一拍大腿道:“你是…你是林惟贤教授的女儿吗?”
林雨山有些诧异的点点头。
“哎呀!林教授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老板有些激动,见林雨山想不起来又解释道:“林教授结婚之前不是在我们乡里做过两年小学义务教师吗?他带过我女儿的。”
“我早上才去给林教授上了香。可惜了……”老板叹了口气,又看一眼徐孟洲,方才欣慰地笑了,“都成家了!好,真好!你爸爸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林雨山抬眸望向徐孟洲,他却没有开口澄清。男人眉头深蹙,眼里被浓重的悲伤侵袭着。
结了账,与老板告别。二人一路无言地走到往前走着,穿过弯弯绕绕的小路,终于在密密麻麻的墓碑里找到父亲。
徐孟洲用双手捡干净落叶,仔细擦拭着墓碑的每一个角落;林雨山将香烛祭品与两捧鲜花摆好。
照片上,父亲的笑容坚定而睿智,却永远停在了三十九岁。
林雨山她点燃三根香插进香炉里,将纸钱一张张散开,用打火机点燃。烟雾将她的眼睛熏得睁不开,眼泪沿着眼角流下来,才显得不那么狼狈。
她跪在父亲面前,双手虔诚合十。
爸爸,我来看你了。
希望你保佑我和我身边的人们身体健康,保佑我学习和以后的工作都顺顺利利……
爸爸,让我永远待在他身边吧,可以吗?
林雨山郑重地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起身站到一边。
徐孟洲神色凝重地走到墓碑前跪下,他双手合十的样子不像在祈祷,更像是对着墓中人起誓的意味。
少顷,他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林惟贤的照片。
两人在墓碑前默然伫立良久,徐孟洲扶着有些站不稳的林雨山离开了墓园。
步行到山脚下,二人上了车,林雨山拉着安全带卡扣,用力按进去却怎么也卡不住。
“怎么了?”徐孟洲离开驾驶室到后座查看情况。
他就挨在她旁边坐着,耐心帮她调整安全带长度和卡扣位置。封闭空间内,二人距离陡然拉近,林雨山能清晰地看到男人微微用力的嘴唇。
林雨山心神恍惚,睫毛因为羞赧微微颤抖着,她开口问他。
“让我搬去你那儿住,是真的吗……?”
徐孟洲终于将她的安全带扣好,柔软的眸子渐渐抬起来,对上她殷切的目光,声线沉稳而坚定。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