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们离去的流放之地。

心下顿时大惊!

他立即驱马上前,拦截对方:“尔等何人……”

话音未落,那马车中突然飞扑出来一道白影,速度极快,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一旁的何翠枝心有所感,下意识张开怀抱。

“喵喵喵……”

“国师大人!”

“嗡!”

“吁——”

猫叫声,惊呼声,抽刀声,喝马声,齐齐响起。

这处不算宽敞的道路,一时间陷入混乱。

然而随着何翠枝敞开怀抱抱住那白影,而那白影也乖巧的窝在何翠枝怀里,就是嘴巴有些不干净,“喵喵喵”凶的厉害。

周围陡然陷入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何翠枝。

“郎君,收了刀吧,别吓着这只猫儿了。”叫方柳生太生疏,叫相公夫君又叫不出口,何翠枝干脆入乡随俗,喊方柳生为郎君。

她听着怀里的小小脏话连篇,嘴角忍不住抽搐,暗自捏了捏小小的爪子,示意它别太过分。

顺势看向方柳生。

他手中的长刀悬在猫儿正上方,刀刃处沾染了一根白色的猫毛。

是在看到何翠枝敞开怀抱瞬间,挪开长刀,却因攻势凌厉,无法彻底收拢而导致的。

在看到何翠枝接住这只白影时,方柳生就意识到什么,本能便要收回刀。

可硬是被猫儿一连串叫骂似的“喵喵”声给呆住了动作。

此刻听到何翠枝的声音,他回神,低低应了声,收回长刀。

心中已然确定,这只猫儿是他们家那只出门已久的小小。

虽然不知怎么变成一身雪白,突然出现在这陌生的队伍中。

很快,方柳生的这个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被保护的严丝密合的马车上,一只苍老的手掀开车帘:“国师大人?”

头发雪白的老者诧异看向何翠枝三人,目光最终定格在唯一的妇人身上。

正是抵达云中洲得知何翠枝朝北地去,看过云中洲如今境况,便风尘未歇一路往北地赶的仲大人一行。

他话音刚落下,褚上将军也看清了老者的面容,惊异道:“仲大人?”

京城距离北地如此远,仲大人怎么会出现在此?

“是小褚啊。”仲大人听到熟悉的嗓音,总算挪动目光看向褚上将军。

他似是看出对方脸上的困惑,也不急着行进,解释了起来。

毕竟,一路急行,就是为了见到国师大人。

此刻目的达到,还有什么值得他继续前进的呢?

事实证明,还真的有。

在仲大人说完“他从云中洲而来,看到云中洲如今盛况,便生起和国师大人一面”的来因后。

褚上将军听出他话语中对何翠枝能力的赞叹以及细微的探疑,就忍不住指着他们来时路。

说了流放之地此刻一片雪白汪洋的事。

仲大人历事多,对女子成见不像酸儒那般深,但还是有一两分的。

褚上将军以往也不怎么瞧得上女子,可是经过仙人梦境一事以及何翠枝所作所为和品行让他这个行军几十载的将军有时都感慨自弗不如后,他就再也见不得有人看向国师大人的目光带着质疑审视。

质疑审视?

云花还没有采摘下来完呢!

且去看一看,瞧一瞧,事后还有脸质疑审视否?

看着仲大人在触及到汪洋一般的云花时,不顾形象,飞快下了马车,飞快走到云花前,手指轻颤,两眼发红,大笑:“苍天待我大梁不薄,苍天待我大梁不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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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冷冬、去他娘的狗奶奶!”

甚至激动到粗俗的脏话都出来了。

褚上将军嘴巴大张,能吞下一颗鸭蛋。

但是很快,惊愕就消失了。

仲大人为官几十载,经历几朝,好似见到过云花,还亲手触碰过。

知道云花可以保暖再正常不过。

他美滋滋的合上嘴巴,心满意足的看着“发癫”的仲大人。

哼,不枉费他又重返流放之地。

不过方才仲大人说他离京不久后遇刺……

褚上将军敏锐的嗅到什么。

等对方总算平复下来,也和北地的老洲守交流完了。

说完最后一句:“你且放心,老夫定会请奏陛下,让这云花推广到千千万万家!”

褚上将军忙不迭上前,道:“仲先生,时间不早了,先回城吧,明日再来流放之地也不迟。”

看到云花后,心头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熄灭的火光又重新燃了起来,已暗暗下定决心要把云花推广到整个大梁,甚至生出事业第二春想法的仲大人哪里舍得离开一眼云花。

张口就要拒绝,可是眼角余光扫到何翠枝,到了嘴边的话就成了:“也行!”

云花一事不急,不急!

国师大人才是重中之重。

褚上将军喜不胜喜,立马吩咐起队伍行驶起来。

孙副将又采摘完一麻袋云花,扛着从云花中走出来,还未把麻袋放下,就看到褚上将军和何翠枝还有一辆马车一众离去的背影。

“国师大人不留在这里吗?”

他压住慌乱,看向因为实在年迈而没下地的老洲守。

老洲守正给麻袋做标记,确保每一份云花都不会不明不白的不见,闻言头也不抬的“嗯”了声。

孙副将的拳头一下握紧了。

她离开了,不在自己视线之中……

自己和云贵妃的事……

“诶诶诶?你干嘛去!还有这么多云花没收集呢。”

老洲守一抬头就看到孙副将拔足狂奔,立马高声喊。

刚从地里出来的其他将领看到这一幕,也纷纷急道:“孙副将,你干啥啊?”

“孙副将,你这是……”

孙副将死咬着腮帮子,慢慢停下了脚步,侧头道:“人有三急。”

话音落下,他便往道路旁不远的草丛里一钻。

眼睛死死地盯着何翠枝越来越远的背影。

不行!

他不能坐以待毙。

孙副将蓦地起来,脑海中闪过什么,视线陡而转向不远处的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