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乡绅、族长们都是骗子！骗子！

穷尽所有去祭祀的瘟神娘娘助纣为虐。

没有人会在乎他们。

然而被他们遗忘、被他们不信任的天子却显了神迹，不需祭祀，没有任何索求就给了回应。

后悔、愧疚、懊恼、痛苦交杂出现在越洲百姓脸上。

他们跪地不起，“砰砰砰”的磕头声与忏悔声混杂在前一起。

所有人心头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他们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余生中唯一的救赎。

就算拼着只剩一口气，也要挽留住……龙神、大人！

然而他们没有发现，金色光芒在逐渐淡去。

只听闻到又一声龙吟。

如风似雨，并不温和，却也不再像是那雷霆般让人喘不过来气。

“既如此，汝等应谨记身份，为我大梁子民，应听我大梁之令。如若再犯……”

龙吟越到后面越缥缈，越几不可闻，到了“再犯”两字时，已经听不清后面的音节。

可有时候越是这般后果不清不楚，越能让人胆战心惊，刻骨铭心。

越洲百却具是一脸惊喜的抬头，不是他们不心慌那未曾听清的后果，而是——

龙神大人这般说，他们是有救了？

有救了啊！

慌乱远不如狂喜来得猛烈。

“龙神大人放心，我们定会……”

越洲百姓的声音戛然而止。

脸上的狂喜瞬息变成了恐慌！

因为那苍穹之上的金龙……没了！

龙神大人……

恐慌宛若病毒一般席卷了整片区域。

越洲百姓踉跄站起来，想要奋力向上飘去，想要找寻他们的金龙，他们的龙神大人。

周围的空间却猛地被割裂成无数碎片，缝隙中飘出无数浓稠的黑，吞噬了灰色。

眨眼间，整片空间顿时消匿于无形。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山脚下，或是躺，或是依靠、七零八散，紧闭着双眼的越洲百姓中，有人睫毛颤颤，下一刻，睁开了眼。

“龙神大人！！！”

撕心裂肺的喊声响起。

惊飞了刚落回树枝上的鸟雀，更惊醒了无数还为彻底从梦境中脱离的人。

一时间，“不！”、“龙神大人！”、“我们错了！”、“您别离开，我们是大梁的子民”各种哭喊此起彼伏。

只是下一秒，这哭喊就散于寂静。

越洲百姓们互相看着自己临近的人，惊疑不定。

须儿后，他们像是总算确定了什么，齐齐开口。

——“你也梦到五爪金龙了？”

“你梦见龙神大人了？”

——“剩儿，你刚才说啥？”

“娘，我看到好大、好大一条金色的龙！”

这样的对话，同时出现在无数个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