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知道,老臣都知道。”他抹着眼泪:“老臣知道陛下的用心。”
“老臣不是来求得陛下原谅宽恕的,老臣是来赎罪的!”
背对着他的大梁帝听到这句话,眉头几不可查的跳动了一下,回头望去:“赎罪?”
“你怎么赎?仲老、庞沂、还有那么多条人命……”
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并不相信对方会做到这一步。
这么多年的高官厚禄是让云太尉安心修养了,却也磨平了他以往的沟壑,只剩下利益薰心。
再回北地那苦寒之地,终守余生,根本不可……
“陛下,老臣请愿回守北地,以御北奴,直到最后一缕声息灭绝!”
大梁帝愕然抬头,死死地盯着云太尉。
“你说什么?”
云太尉重复:“老臣愿以余生护卫北地,勇击北奴,不破北奴再也不回京城一步!”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
“撕啦!”
衣帛破裂声骤然响起。
细微的血肉被咬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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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太尉以指为笔,以血为墨,以锦衣为纸,笔走游龙。
“陛下,以此血书为见证!”
大梁帝紧抿着的嘴在这一瞬松开,接过血书,一连道了好几声“好!”
“不愧是朕的云爱卿。”
大梁帝心中压的石头松了一大半。
自从云中洲开始和北边进行交易,尤其是交易逐渐走向正轨,盐、茶叶彻底打开了羌胡的内腹。
大梁和羌胡这个邻居关系缓和不少,他时刻紧绷的情绪也变好了些,夜里也能睡得安稳了。
但是每当想起北边另外一个对大梁虎视眈眈的北奴,尤其是对方很难用交易的形式打开缺口。
大梁帝就知道,想着用和羌胡相同的方法,软化、驯养北奴的方法行不通了。
大梁和北奴迟早会再次爆发战端。
可从萧家几近满门灭亡后,大梁就再没有一支可以像他们那样于北奴完全抗衡的存在了。
褚上将军和云太尉联手,也堪堪抵住北奴,要想像之前打得北奴落花流水,根本不可能。
尤其是这些年,云太尉因伤退到后方,在对付北奴这件事上大梁更加捉襟见肘。
大梁帝一直在筹谋观察到底让谁去撑起北地。
毫不夸张的说,他甚至连梁荷***、萧家最后一缕血脉,他的亲外甥萧虎都想过。
萧虎虽然人有些莽撞,可他在军事上继承了萧家人的天赋,堪称一绝。
是在褚上将军也退下时,顶上北地洲最优秀也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
梁荷啊,萧家啊!
大梁帝最终还是死死的压住了这个想法。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让云太尉再上战场,可是云太尉这些年种种他都看在眼里,对方根本不想再回北地。
他倒是能强求,可是这对北地成千上万的兵不负责。
云太尉如今只想着权势……
大梁帝回想起传来的消息——对方谋划越洲西南一年三熟之地以挣名。
从那一刻开始,他对云太尉再没了期望。
却没想到峰回路转。
这些年愈发糊涂的人竟还有如此魄力。
大梁帝心绪百转回肠,面上却是温和。
甚至亲自扶起了云太尉,亲昵极了。
“爱卿放心,你的家人在京城定会安然无恙,荣华尽享。”
云太尉轻轻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问:“那阿妹……”
大梁帝笑呵呵:“贵妃伺候朕这么多年了,该有些赏赐,该有些赏赐。”
就在大梁帝说完后,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