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面壮硕的汉子,却绕开众人,径直往宫门口而去。
天色将黑,宫门即将下匙。
守门的卫兵看到他,似乎有点意外,笑问:“老张,你到这里来做甚?”
张楚笑着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腰牌递过去,“今儿是我出宫探亲的日子!”
卫兵接过腰牌看了一眼,眉头微皱:“你这腰牌的颜色好像有点不对啊……”
“别提了!”张楚哀叹,“我婆娘给我买的新衣裳,掉色掉得厉害!我洗衣时忘了把腰牌拿出来,结果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说话间,伸手去拿腰牌,指尖全往卫兵袖口间推去。
卫兵一怔,察觉到袖口多了包沉甸甸的东西,立时会意,轻咳一声,看了看左右,见无人注意,便将那包碎银子收起,低声对张楚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可别给我惹事!”
“放心放心!”张楚忙道,“我老娘病得厉害,怕是不成了!赶着见这最后一面,不然,也不会如此下策!”
卫兵“嗯”了声放行。
之前有宫人侍卫有急事要出宫,都是如此操作。
张楚不过慎刑司一个小小狱卒,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并不在意。
只要他悄悄的走,再悄悄的回,神不知鬼不觉,自己也能悄悄的混点油水。
张楚朝他点点头,大步离开。
出得宫门,直奔城中的同福客栈三楼雅间。
那里已经有人焦灼相候。
见他过来,那人急急迎上来,却是个中年男子,年约四十上下,眉眼阴鸷,鹰钩鼻,八字胡,一袭酱色绸袍,让他本就黧黑的肤色,愈显得暗淡无光。
“张楚,情况如何?”见到张楚,他劈头便问。
“见过钱将军!”张楚躬首行礼,将宫内情形据实以告。
说完愈发惶然,担忧道:“钱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皇上暴亡,淑妃身陷牢笼,太子殿下狠戾,虽然还未言明行刑之期,但想来死期不远了!若是连淑妃也……”
他说到一半,触到钱谦那冷厉的目光,忙不迭的住了嘴。
“怕了?”钱谦问。
张楚忙摇头:“属下不怕!属下只是担心……”
“无须担心!”钱谦轻哼,“娘娘不会有事的!她是有大福运之人,除非她想死,否则,谁想别想杀了她!”
张楚心中不信,面上却陪着笑:“是!”
钱谦看出他的言不由衷,眸间杀意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