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璋当时就知道,自己将计就计的算盘落了空,原本想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褚家若是求上了门,那买断褚家所有画稿一事,于他而言自然就会变得相当容易。
是以孙璋才一直老神在在地等在自家铺子里,只等着褚家撑不下去,求上门来,却没想到自己实在是高估了杨家,原本一步好棋叫他们下得稀烂,简直就是把刀直接递还到了褚家手里。
而眼下杨家传的那些谣言不攻自破,褚、杨两家重新回到谣言开始前的局面。
此时褚家小两口找上门来,孙璋倒也没有多意外,只以为对方是在权衡利弊,是想试探孙家对杨家此事的态度。
若是情况明朗,两家便可以借买卖画稿一事儿,拉近些关系,褚家接下来对付杨家时,也就更有底气,如果他是褚家人,定也会这么做的。
所以褚家刚一说明了来意,孙璋就率先表明了自己,他当丧葬商会会长的大伯,乃至整个孙家对杨家此举的态度和立场,只是有些意外,已经扳回一局的褚家,竟主动提及把所画的二十四孝图送给自家。
孙璋缓慢地点了下头,随后问道:“褚老板想我们孙家如何解决此事?据我所知,衙门已经张贴了告示,解释了最困扰你们的假银票案,以褚老板和老板娘的手段,眼下和杨家抗衡似乎并不是难事。”
褚义冷声道:“以我们夫妻二人如今的形势,与杨家抗衡确实还能勉力为之,可夜长梦多,与其钝刀子剌肉,还不如寻得其他力量,快刀斩乱麻。直接将杨家清出县城,以绝后患。”
小两口此前,就对杨家的事儿讨论了许久,虽说眼下扣了官印的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正如孙璋所说,最困扰他们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可接触过这么多次,以小两口对杨家的了解,他们就像那狗皮膏药一般,恐怕此事过后不仅不会收敛,搞不好还会变本加厉地继续纠缠自家。
虽说杨家已经渐渐不能从自家占到什么便宜,可沈鹿竹已经有些厌烦,和杨家小孩过家家一般,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巴掌地相互较劲儿了,倒不如趁此机会以牙还牙,杨家不是想把他们赶出县城去吗,那他们就先把杨家清出去。
杨家顶着商会的名义作恶,其实就相当于是顶着孙会长的名义作恶,沈鹿竹猜想孙家只要知晓了,就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这事儿若是孙家不出手教训杨家,和那两个副理事以正视听,那么以后类似的事情就只会越来越多,多到大家都不再怀疑,甚至是认定那些恶行就是孙家所为,到时孙家怕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所谓杀鸡儆猴,杨家这只鸡孙家是必须处理的。
而小两口就可以借着孙家这股东风,拾柴添火,彻底把杨家烧个一干二净,让他们再也没有纠缠自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