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年走进赵俅的小院时,赵俅正扶着婢女,在院子里散步。
看到赵延年走进来,他抬起头,上下打量了赵延年一番,嘴里啧啧有声。“校尉真是与众不同,恢复得真快。”
赵延年笑了两声,压抑的心情轻松了些许。
他昏睡了三日,但那主要是力竭。仅就伤势而言,他并不比赵俅等人严重,以至于医匠直呼天幸。他自己也清楚,虽说他的本能反应让他避开了很多致命的伤害,能活下来,幸运同样不可或缺。
赵俅等人则不同,他们的幸运仅限于披上了重甲。
两层札甲,让他们在匈奴人的近距离射击下保住了性命。
但皮肉伤、大量失血的伤害,一个也不少。
要想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可能留下隐患,英年早逝。
“我收到了朝廷的诏书,要去长安。”
赵俅愣了一下,随即大喜,拱手道贺。“校尉武艺通神,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喜可贺。”
“你们的赏赐,会由府君发放,我的可能要到长安才知道。”赵延年搓着手指。“我们有并肩作战的情义,虽然以后不能经常见面,还是要保持联系。你拿到赏赐后,给我个消息。有空去长安,一定要找我。”
“那是一定的。”赵俅嘿嘿笑道:“以后我们在长安不仅有赵王可以投靠,还有天武士,谁敢不高看我们一眼?这是天大的靠山,就算你不肯,我也要硬贴上去的。”
赵延年忍俊不禁,没有再说什么,起身教了赵俅一套导引术。
这套导引术,他曾教给张威,其实就是一路拳法,配合阴阳五行,经常练习,可以外强筋骨皮肉,内壮五脏六腑,已经在张威身上取得了明显的效果。
赵俅感激不尽,起身要行拜师礼。
赵延年推辞不过,只得受了半礼,又让赵俅转授赵远。
他教给赵俅这套导引术,并不是想和赵俅有师生之谊,单纯只是希望赵俅能够恢复得快一些。
对这些附汉的匈奴人来说,他们的天命就是为汉朝战斗。只要不死,就必须继续战斗下去。
早点恢复,当然是好事。
和赵俅告别后,赵延年又去向赵安稽辞行,聊了半天,最后才去向李椒请辞。
他去长安履职,就没办法再教李陵了,客的身份自然也要辞掉。
李椒很忙,看起来也有些疲惫。
他和赵延年聊了几句,语气间有些惋惜,却没有深说,只是关照赵延年好好养伤,等他回长安时再见。
赵延年本想问问上次野狐岭的首级赏钱怎么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李椒现在手头很紧,这么催债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