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璟顿了顿,抬脚走至赫连珩身边,俯身道:“父皇。”
“朕年岁大了,身子又向来不好,这朝堂上的诸事早该交与你管理了,”赫连珩说拍了拍他太子的手背道,“朕知晓你心中有主意,可朕还是该警醒你一句,宁可退而守,不可险而攻。”
赫连璟敛了眼睫,轻声应道:“儿臣明白。”
皇帝缓缓起了身,由一旁的宦官搀扶着刚要回了寝宫去,便见他又忍不住转头叮嘱道:“你是朕的嫡长子,于朕而言没有什么比你的安虞更重要,你,可明白?”
赫连璟一愣,只觉得不知何时烛光下皇帝的身躯竟已佝偻成了如今这般,无休止的朝堂争斗、尔虞我诈让他面容之上布满了沧桑与疲倦,再无了儿时记忆中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微微红了眼眶,可转眼又是一副温润沉稳的模样,只见他俯身拱手道:“儿臣,恭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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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殿试放榜之日,众人一早便着了朝服在太和殿外候着,只等着里头的人传召。
因还是春日里,天气虽有回暖却仍有些凉意,顾望之紧捏绯色朝服的衣袖,指尖忍不住发颤,她心中实在拿不准圣意究竟如何,昨晚忧心了一宿,直至后半夜才勉强昏昏睡去,导致今日精神也有些不佳。
她忍不住扭头瞧了眼两旁之人,苏既白垂着眼眸瞧不出神色,但却如往常一般自有股悠然自得的气度,似乎对位次全然不在意。瞧见了顾望之的目光,他也只是致以浅浅笑意,再无他话。
倒是许铭卿,手指不住地摩挲着袖口,脸色也是紧绷着,能瞧出心中有些紧张。
她心中想着此人到底是阿瑶的夫婿,刚想开口宽慰两句,便听礼部的上前念到:“宣许铭卿,苏既白,顾望之……贺云舒,萧崇清十人觐见!”
顾望之闻言,心中猛然一跳,知晓自己是进了前十甲了,连忙整理了神色便随着那礼部侍郎进了大殿。
皇帝似乎是身体有些抱恙,只隐于帘后,主要是旁坐的太子殿下来与他们问话。其余众人不敢抬头,只得等叫到自个时才能抬首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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