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的分寸,”顾望之侧过身子,淡淡道,“我算计好了的,断不会当真摔伤了自个儿。”
“你不懂,我便是讲一万遍,你也不懂。”顾云蔓闭了闭眼,泪水顺着眼角逐渐滑落,她只觉得此刻如同万蚁噬心,哑声落泪道:“若是阿姊在,她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又当如何?”
“在你当真想明白之前,不要来见我。”顾云蔓抹去了眼泪,淡淡留下一句,便转身离开。
锦瑟刚要出言相劝,留住顾云蔓,便又被顾望之一个眼神制止了回来。
“姑娘是担心哥儿。”锦瑟红了眼眶。
“我知晓,”顾望之垂了垂眼睫,“所以后面的事,我不想叫她参与进来,她不来见我,也好。”
锦瑟伸手替顾望之掩好被角,又喂她喝了药,这才有些担忧地开口道:“武安侯同向遥深私交甚密,两人又有着姻亲,只怕此案刑部判决会有所偏私包庇,娄宁未必就能依着律法判决,届时哥儿您这身伤不是白受了。”
“我只怕刑部不偏私,”顾望之冷笑了一声道,“他偏私,我便有机会拉向遥深一同下水,既是一家子,便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才是。”
“偏私这一次不打紧,”顾望之放了药盏,淡淡道,“可若是桩桩件件加起来,向家,还逃得掉吗?”
“郎君,沅芷姑娘来了。”祁竹在外室回禀,顿了顿,又补充道,“从偏门来的,并无人瞧见。”
顾望之点了点头,示意将人请进来。
沅芷一看到顾望之脸色苍白,便立刻疾步上前,满眼关切道:“郎君身子可还有恙?外头传的厉害,奴忧心……”
“只是瞧着厉害,并无大碍,”顾望之勾了勾唇,宽慰道,“多亏你在阁楼的下换了软毯,我又是有意跌下,提前做了准备,不会当真叫自己伤着根本的。”
那血流了一地,看着可怖,实则也不过是她在发间塞几个鸡血做的小血囊,并非是她自个儿的血。
沅芷听后这才放下心来。她当日设计让侍候在娄宁身边的姑娘给他灌酒,又趁其醉意上头教唆他在众目睽睽下对自己挑逗冒犯,从而引出其后种种。
可当真看见顾望之从楼梯上重重摔下之时,明知是作戏,却也叫她也不由惊慌失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