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何也是无言以对。
他想说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不公。
可是,有许多不公,就该接受不公吗?
百姓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想日子过好一点,却要承受这些。
柱子很快止住了哭声,又问道:“秦大人,推官是做什么的?”
“给人断案子的。”
“断案子?也是能给人伸冤的吗?”
秦云何沉默一瞬:“能。”
“秦大人,我觉着我冤。我的地离着河道那么远,为什么要说我占了河道?别人也有没交侵河钱的,为什么只把我抓了游街?别人都不用戴枷……”
提起这事,柱子再也说不下去,哽在嗓子里,眼泪又糊了眼睛。
寻常百姓,见官都自惭形秽,申斥一句都得吓得惶恐不安,这样被拉到大街上戴枷巡街,那份儿羞辱难堪和惊吓,不知该如何才能平息。
为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你无钱无权却看得这么清楚,较得这么真。
秦云何没有回答,柱子也没执意追问。
他心里清楚,秦云何实在已经仁至义尽。
回到家,秦云何心情依然不太好,就想着去找陈二说说话。
最近秦云何忙着应酬也没空找陈二,这会儿陈二见他来找自己玩也满脸开心。
“你想去哪玩儿?”
“就随便转转吧。要不去你种的药田看看?”
“行!早就想领你去看看了,你忙得没空。”
说着两人就并肩往外走。
“你的番薯要收了吗?”
“嗯,就快收了,今年长势还不错,收成应该也很不错。”
田虽不是上等,但是番薯收成倒是不错,就这么让收回去,陈二也难免觉着可惜。
只是没好意思说,但语气里都是可惜。
秦云何劝他:“你也别想了,最后收一季,挽回些损失。现在你跟芸娘种草药,草药可比番薯值钱。等草药一收,有了些积蓄,正经买几亩上等田,日子自然是越来越好。”
“嗯,我知道。等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芸娘种草药真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