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最擅长做旧作伪的行家,怎么会被发现?
他还特意拿给懂行的去看,都称看不出破绽。
秦云何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不通自己文书是怎么被发现的。
而且看他胸膛起伏,眼神在飘到地面,显然仍旧心有不甘。
然而,再不甘也没办法。
“许肇,你有新的证据吗?”
许肇只得垂头绝望道:“没有了。”
赵焕顿时又来了精神,完全忘了刚才被喝止了:“大人!生员有证据,生员昨天提交了许家的赎身文书,可证明许家四十多年前,许肇的祖父才赎身还民。”
许肈立即道:“大人,我有人证,他的赎身文书是假的,是伪造的。赵家根本没有赎身文书!”
秦云何终于明白许肇为何信心满满了。
原来也是知道了赵焕伪造文书的事儿。
赵焕更加得意,拱手道:“大人,生员请大人找行家里手验视文书真伪。”
秦云何虽未请到陈老,但也找了别的擅长检验文书稿件的行家。
那行家拿过赵齐拿来的赎身文书仔细检验,又对着赵家提供的其他书稿的印鉴做比较,半晌才道:“回大人,这份文书并无作伪痕迹。”
许肇急道:“大人,赵家势大,这个人一定是被赵家买通了。小人也找了一个行家里手,请大人允许他上堂验视。”
秦云何知道他不到黄河不死心,于是道:“可以,你叫他上堂就是。”
许肇立即转身吩咐大堂外守着的下人:“快,请陈老过来。”
秦云何一愣,该不会是他没请到的那个陈老吧。
不一会儿,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被请上堂来,拱手施礼:“陈福见过大人。”
还真是自己没请到的那个陈老。
这陈老显然也是有功名的,年岁又大,秦云何便请他坐下。
“陈老,我这里有一份文书,还请你验看一下。”
陈福不敢托大,谢了坐先将文书接了过去仔细看,才没看几下就道:“回大人,这份文书年头不会少于四十年,应该跟文书上的时间一致。”
“什么?”许肇顿时瞠目:“陈老,你仔细看看,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你、你也,你……”
赵焕立马得意道:“怎么不能是真的?你家祖本就是赵家家奴,怎么看都是家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
许肇不顾身在大堂,跑过去拿过那张文书来亲自验看,从上到下,正面反面,印鉴、笔迹……
赵焕上次不惜叫来一堆老头子来作证也没拿出文书,许肇本也是料定了早就没有这文书了。
“一定有破绽,一定有破绽,怎么会是真的。”
许肇看了半晌看不出个所以然,突然想到什么,喊道:“老胡,老胡你来。”
一个站在堂外的人就一脸苦相的看着堂上的巡按,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秦云何招招手:“上堂来。”
那个老胡赶紧上堂,没等他给秦云何施礼,许肇马上将那张文书递给他:“你看看,你做的是不是这张?”
那老胡还没接过来细看就知道这不是自己做的那张了,当即有些尴尬和无奈的道:“许老爷,不是这张……”
“怎么会不是,你看仔细了……”
这下赵焕更得意了:“仔细看看吧,看看你爷爷是不是我家家奴。真要较真儿的话,你爹出生的时候也还算我家的家生子呢,也就是没有跟你计较……”
赵焕一脸欠揍,许肇目眦欲裂。
秦云何心里感叹又无奈,皱皱眉道:“赵焕你闭嘴。”
“许肇,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许肇此时早已失了精神,半晌才抹一把脸,道:“大人,我没话说了。”
赵焕得意洋洋,要不是已经两次被喝止,大概又要晃着扇子放什么厥词。
“好。”秦云何端坐,一拍惊堂木,道:“现有实证,许肇祖父乃赵家家奴,许肇子侄不可参加科考。此事定案,日后不得再告。”
秦云何令几人暂且退到一边,又传了章育和王保佑到堂。
“王保佑,你将当初章育病中收银的经过仔细讲述一遍。”
王保佑又仔细将当初章育如何生病,病得如何重,后来无力买药,许其中赠银,章母承诺还钱,章育说要写借据的事儿一一讲述了一遍。
“你确定章育曾说过要写借据,章母也承诺了还钱是吧?”
王保佑赶紧点头:“回大人,草民确定。章育他娘开始还想拒绝,后来应该是实在没钱才收下,但立马就说一定会还。章育当时有气无力,但也说了要写借据。”
秦云何又传了许其中上堂。
许其中不过十八九岁,看着清秀文静,并不太像他爹许肇。
“许其中,你可还记得当初给章育银子是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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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是正月廿一。”
“为何记得那么清楚?”
“那天正是我表弟满月,我是路过章家顺便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