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不好意思地点头:“国家放松计划生育了嘛!”
司机家是二层的楼房,木质结构,看起来有些历史。这边的建筑大部分都是这种木质结构,二层住人,一层关牲畜家禽。
司机家里就老婆和小儿子在,已经睡了。他把婆娘喊起来收拾空房间,他的其他儿女都出去打工了,房间都没人住。深更半夜的,也不好过多麻烦人家,杨冬青就只让简单收拾一间房,还阻止了要去做饭的两口子。
这种木质结构的房子,顶上盖的是当地自己烧制的瓦片,为了采光特地盖了几片玻璃瓦充当天窗。等洗漱好终于躺在木板床上,杨冬青透过天窗看着夜空中的几颗星子出神,下意识摸着平常戴红绳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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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间是司机几个儿子在家时睡的,拼接的床很宽。殷亦九平平整整地躺在他边上,两只手压在被子外。夜里太安静,静到能听清远处水塘传来的呱呱声。
殷亦九突然来一句:“我也会捻细红绳。回去给你捻。”
“嗯?”杨冬青侧着身体看他,“是玄门秘法吗?”
殷亦九摇头,偏过头看他,夜色里那双眸子也仿佛熠熠生辉。他说:“我学的。”
听出他的意思,杨冬青笑弯了眼睛:“阿九,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殷亦九收回目光去看天窗,默不作声。好一会儿,就在杨冬青以为他不好意思,所以只能不看他且保持沉默的时候,他突然说:“你也很好。”
杨冬青来了劲儿,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殷亦九闭上了眼睛,想到他今天为了救人强行从昏睡中醒过来,这会儿应该累了,再加上杨冬青今天的体力消耗也不小,他便没再说什么,也闭上了眼睛睡觉。
等杨冬青呼吸平稳,殷亦九却睁开了双眼。他坐起来,伸出食指在隔空在杨冬青的额头上画了一个玄奥的符咒。符咒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嗖”地一下隐入杨冬青的额头。
这是安魂咒,杨冬青今天被梦魇兽残魂控制住陷入幻境,差点被吞噬魂体,急需要安魂固魄,避免有宵小邪祟不长眼来打搅他。
这一夜,杨冬青罕见地连梦都没做一个,睡得十分安逸。
天一亮,洗漱完吃了早餐,司机就带杨冬青他们去大石头组。最近土豆挖回家了,早餐吃的煮面条和煮土豆。煮好的土豆加上用火烧熟后切碎拌上霉豆腐和水豆鼓的青辣椒,再搭配一碗鸡蛋面,十分爽口。杨冬青这会儿手里还拿着一个煮开裂的土豆,是司机老婆塞给他的,说这种土豆是自家种的,又粉又香,让他多吃点。杨冬青出门的时候又找个借口返回去在桌子上压了两百块钱,这会儿的土豆吃起来就更香了。
大石头组不近,司机骑了摩托车,载着杨冬青和殷亦九穿行在村间小路上。一路上和司机打招呼的人不少,基本上都是拄着拐棍的老人。
摩托车开了四十多分钟,穿过一户户人家,等人家少了,又穿过一片片树林。林间蝉鸣阵阵,路上甚至长了青苔,仿佛半点不被太阳炙烤。
路不怎么好,司机开车很慢,他大声说:“这几年封山育林,都没人砍柴烧,这破树林见风就长,路都要过不去了。”
他接着说:“过了这个山坡坡就是大石头组了。他们可封闭嘞!”
等下了车,杨冬青才真正理解司机口中的“可封闭嘞”是什么意思。大石头组基本上都是留守老人,不会汉话,怕生排外,还听不懂杨冬青他们说的话,根本不和杨冬青他们交流。
还好有司机这个本地人在,直接带着他们来到日渥不基家。
两层的小木楼破破烂烂,久无人住,门前都长了刺木丛和霍麻丛,根本无法下脚。
司机去和住在附近的老人聊天,用的是当地话,杨冬青听不懂,只见他们比划了好几下,那个老人还好几次指着小木楼。
杨冬青二人也不好进入木楼,便只能就近找块石头坐下等。司机和那个老人聊完就过来,把问到的消息告诉杨冬青二人。
老人就住在边上,天气好的时候经常在门口散步,坐在树下乘凉,天气不好也会打开家里的窗户,坐在窗子边看自己种的叶子烟。据老人所说,最近他没有见过日渥不基家回来过,只有一个月前,他看到一个小伙到过这里,那天天晴,那小伙路过他的时候还用本地话和他打招呼,他确定那个小伙就是日渥不基。
其他的老人也不知道了,他还转而向司机打听杨冬青二人的身份,司机就含糊地说他们是日渥不基的工友。
虽然辛苦跑一趟,却没有打探到与日渥不基有关的且有用的消息,但杨冬青也没有丝毫的气馁。
最后一行人在老人“干啥都不容易”的眼神目送下,又骑着嘟嘟嘟的摩托车原路返回。路上杨冬青正好接到昨天那个工作人员的电话,说车子已经到了,就在村口。二人便告别司机,坐上了去懿文太子墓的车。
来接杨冬青的就是联系他那个工作人员,车上还有一个川省特事处的工作人员,打扮很斯文,长相也很斯文。他们一上车,对方就自我介绍叫谢君泽,是川省特事处安排来接殷亦九的。杨冬青这才知道阿九出发前说的他师父和舅舅让他多出门历练是真的给他安排了任务。
车子朝着懿文太子墓而去,很快消失在拐弯处,一个穿着长衫的人影站在桦桃树林里,远远地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抽搐着挑起了一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