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起身。
有人上前扶她。
伞被抛在一侧,他的眉目沾着雪色,却无端温柔,昏黄的路灯灯光,远在天边又忽然出现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像梦里的场景。
一瞬间,压下去的酸涩全部都翻腾上来,无法遏制,无从宣泄,于是在最终逼红了眼眶,眼泪在一瞬间掉下来。
长久压抑的情绪在见到他的这一瞬间释放宣泄。
江沉月愣了一下,手抬了又放,最终还是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温声问:“怎么了?”
下一秒。
身前的人什么也没有说,伸手抱住了他。
他没怎么迟疑地,回抱住她。
摸了摸她的头发,拂去一点雪。
须臾。
怀里的人闷声闷气地喊他名字。
“江沉月。”
“我在。”
不知道为什么,她哭得更凶了点。
江沉月有些后悔刚刚扔开了那把伞,不然不至于现在只能用手挡住一部分掉在她身上的雪花。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
她就松开了他。
江沉月收回手,将围巾解下,围在她脖子上,围好后,拂去旁边伞上的雪,将它举过头顶。
路灯光线被遮挡住的下一秒。
许愿红着眼眶看着她的脚尖说:“我……我根本,考不上海宁大学。”
努力很久,她还是原地踏步。
很多人都说,有了一个目标你就会满怀斗志。
可不是的,当你的目标离你太远,远到它像天上的月亮那么远时,你奔跑的每一步,都只能感受到浓重的无力,挫败。
于是精疲力竭好像也只是在最后摔得头破血流,以至于狼狈潦草离场。
一段沉默过后。
撑着伞的人微微弯腰,那双黑亮的眼睛里闪着温和的光,好像承载着全世界最溺人的温柔。
他看向她:“许愿。”
“你想考海宁大学是因为我吗?”
她咬了咬下唇,点头:“有一部分原因。”
“如果没有我,你想考哪所大学呢?”
“哪所……都可以。”
她对自己没什么太大的要求。
话落下的下一秒,一只手放在了她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目光对上。
他慢慢地说:“我爸爸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原话我记不太清了,但大概就是不要迎合别人的喜好强迫改变自己。”
“我希望你可以找到你真正想去的地方。”
“而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去见你,不论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