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家这姑娘文静又漂亮，一看就让人喜欢。”

“没有，出来了就跟个锯嘴葫芦一样，一点儿也不大方。”

第二声夸赞来自老师。

“你们家江江的作文写得很好，带了这么多年书她的文章也是我见过的最有灵气的了。”

“唉，就作文写得好有什么用，数学那回回都得和别人差点，一起学的奥数人家得奖了她还垫底呢。”

第三声夸赞来自朋友。

“江江脾气好，我问什么问题她都教我，她可厉害了。”

“她也就学习好了，剩下的什么也不会……”

……

一个从未听到这些话的人会觉得不可理喻，但一个从小听到大的人只会越来越默不作声。

一有不一样的声音就会诘问自己，我哪里做得不对？

时间久了，赞美声被隔绝在外，批评声让她缩在规矩的条框之内成了胆小鬼，面对喜欢的人不敢伸手，面对热爱的事轻言放弃，有时候都说不清让她放手的究竟是理智还是背离理智的胆怯。

直到有一天。

有人，有很多人用溢美之词将这堵墙撞开。

胆小鬼见了光。

她没灰飞烟灭，反而遍体暖意。

33.

那天，触碰到阳光的那天。

付灿灿踩着滑板停下，听到她姐的赞美的第一反应是别扭，第二反应是怎么了。

广场上放着童声的儿歌。

“……妈妈总是对我说，爸爸妈妈最爱我

我却总是不明白，爱是什么

爸爸总是对我说，爸爸妈妈最爱我

我却总是不明白，爱是什么”

她扭过头时，看到她姐姐在轻快的儿歌里泪流满面。

“爱我你就陪陪我，爱我你就亲亲我

爱我你就夸夸我，爱我你就抱抱我……”

付灿灿撂下滑板靠近她，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