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没有身处战场中心,也能感觉到那铺天盖地的绝望!
不停有同伴在身边倒下,不知生死。你根本来不及悲愤,起爆符就在身边炸开,整个世界顿时眩晕昏沉起来,嗡隆的声音快要挤爆脑子,耳中除了一片死亡的呼唤,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音。
恐惧确实有一瞬间溢满了心脏,我以为我会害怕的发抖,但是很快,求生的欲望就控制了全身,包括我的情感。
“向左转,避开前方!”在一片混乱中,只有日向一族的白眼可以透彻战局,而草间树茂在我身后游曳,不时放出草遁忍术,加盾提速。
我只能全权信任着我的队友。
面对敌人,我挥刀的时候已经没有愧疚了。愧疚…是留给活下来的人承受的。
为了活命,什么道义、什么怜悯、什么良心……包括我作为“人”的一部分,都被迫抛弃了。
我整张脸仿佛冰冻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我变成了一只野兽,一只为着任务战斗的野兽。我的脑中除了如何斩杀敌人、突出重围之外,其余什么想法也没有。
我必须要完成任务,然后活着回去。
…
大战时的天空从来不是蓝色或白色的。不,应该说根本看不到天空。滚滚黑烟和赤红色火焰的席卷了视线,烧尽的黑灰和残骸纷纷扬扬的落下,一会儿就盖住了地面。
炎炎的火遁一刻不停的炙烤着大地,风刃在高空撕裂纠缠,雷盾劈山裂土,水遁与土遁互相冲刷填埋,移山换貌。
一时间,尸体横陈,浮殍遍野。
身后草间树茂的叫喊已经模糊不清,莹绿色的微光不断在我身上闪烁又熄灭,伤口破开又愈合,无休无止,令人绝望。
一路上,我们三人互相掩护着,逃生到达下一个庇护点,然后磕下几粒兵粮丸苟延残喘。
这一路,真可以说是踏错一步就是生死殊途。我日日夜夜实战的成果也在这里彻底展现了出来,每一次我都以为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而每一次却又重新站了起来,一次又一次的躲过了死亡的袭击。
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已经分辨不清了。
不知过去多久,我们一连突破了几道防线,可是大战也愈演愈烈,无数的忍术互相碰撞产生的能量在高空纠缠汇集,头顶阴沉渐起,土黄色的云愈压愈低,逐成倾盆大雨。
“可恶…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混沌中,草间树茂的喘息离我很近,我眼前蒙了一层血雾,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唯独一个‘死’字无比清晰。
我不说话,只是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他和日向诚一起压住,强行给我治疗着身体,我背靠着石头,从他们身体的缝隙看着阴郁的天空,第一次想要求助什么,就像我第一次落在大海的汪洋中时那样,不知道在怎么做,不知道该做什么.....
以往我在筋疲力尽时,会想着依靠谁呢?
我脑海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影,明明已经数月未见,他的身影却越发的清晰,甚至清晰的带出了些怨愤。
——宇智波止水。
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知道我正在经历这些么?
他是上过战场的人,消息一向灵通,一定知道我们部队的动向。
可是如果你知道的话,你又能帮我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