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仲从善如流,他也受够了浑身的湿腻。
“……好。”
谭俞很快就把浴桶里的热水装好了,也把换洗衣裳和鞋袜一并递给了奚仲。
她还顺便抓了一把枸杞和红枣装袋给他。
“这些你边泡边吃,你现在这么虚,我怕你等会会昏过去。”
谭俞进屋的时候,陈霁月正睡得香甜。
今日谭俞的许诺让他睡觉都带着笑意。
谭俞看了看浴房方向,又看了看陈霁月所在的主卧后,她在雨歇夜幕里久久望天。
直到与合欢花长得有五分相似的外粉内黄的毛绒绒倒卵形榕树花随风飘扬最终落在谭俞望天的脸上,她才收回脱缰的思绪。
她将经历了风雨飘摇最终落定于自己身上的榕树花别进自己的发间。
榕树花甜丝丝的香味沁入谭俞的鼻间,她瞬间感觉心情得到舒缓。
“先做饭!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活!”
院子里的榕树已经冒花,有些甚至已经开了一些时日了。
虽然生来就被雨打被风吹,但是高挂枝头的它们没有轻易屈服,除非时辰到了。
正如谭俞头上的那朵早开早落的先驱者。
褪去衣裳的奚仲整个人更显瘦削,温暖的水包裹着他疲倦不堪的身体,也浸湿他的发。
他手一扯就将食袋拿在了手里,他挑选出了一颗又大又圆的红枣,然后缓缓送入嘴中。
奚仲一手拿枣,一手摸着肚子。
枣子色红,这一入口下肚,水汽氤氲中,好像奚仲的唇真的变回了本来嫣红的色泽。
他边吃边哭,这么多日来紧绷的情绪一下子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泣不成声。
席韫之,你真的负了我吗……
被谭俞唤醒的陈霁月还没来得及向她撒娇,就被端坐在饭桌前的奚仲吓得不清。
“奚、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