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个贫困的人，如果能遇见真的能帮自己的人，那已经是万分之一的好运气，可惜这样的好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赵媛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笑着随口说了一句：“我记得当时进学校还在大一大二的时候，有老师曾经问过我们，在医学治疗这件事上有没有相信命的同学。”

“当时肯定全班都说不相信，毕竟他报考医科大学，本身就是为了成为一个医生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学到真东西之后阻止疾病的肆虐，当时老师听到我们答案之后也没有纠正，我们现在想想，可能他会有自己的想法。”

可能老师说的命运，并不是带有玄学意味的虚幻飘渺的东西，有的时候确实自己很难左右。

就如同李强在那样的情况下，其实不管做什么样的选择都很难真的把病治好——漠不关心的子女，自己也没什么求生欲的心态，以及根本找不到治疗费的来源。

赵媛最近总是经常想起段萌，因此在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道：“虽然像小萌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但她至少有爱她的家人，有人为了一线希望就拼尽努力的哥哥，至少在这种情况下，数据上来看，小萌的生存概率自然是比那些付不起高昂治疗费的人高，可是偏偏她患上的又是最不稳定的那一种病，甚至于说，她现在有能够进行骨髓移植的条件都已经是万幸了，而骨髓移植后面还可能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排异反应以及抗感染治疗，都充满着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每一个环节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

赵媛之后没有说下去。

“这就是你没有答应段清寒的原因吧。”

夏眠安静的说了一句。

如果作为医生的话，这件事情还能理智看待，可是很明显赵媛在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的确已经不像是最开始接诊时那样冷静了。

夏眠咳嗽了一声，干脆开玩笑，把话题重新扯回到刚才的地方：“没事退一万步想，我们还有明星喜欢！”

“你！”

赵媛果然笑了，虽然看上去像是被气笑的，从口袋里拿了支笔，状似要丢过去。

夏眠当然伸手接住：“女明星是不是想拿东西丢我？我比较想要那支蓝黑色的笔，最近又没笔了。”

“…………”听到她这么说，赵媛又默默的把笔放下，“你想得美，我的笔都被我们护士要去了一根，这种东西是不会给你的。”

毕竟众所周知，在医院里，笔总是会不翼而飞的，上两天班，可能自己口袋的笔就会出现在同事的口袋里面。

不过因为察觉到刚才赵媛变化的情绪，夏眠也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旁边赵媛的同事也推门走进来：“刚刚出去那个小妹妹就是来联系你们上直播的吧？加油啊，护士长很看好你。”

赵媛：“……”

“那能不能跟护士长说，科室的宣传视频就不用我来拍了？”

“那肯定不行啊，这一次护士长不仅叫了你，还叫了第二次跟我们一起实习的实习生妹妹，她还专门上网学了个词，说这就要蹭热度，到时候我们科室的绩效就能拉他们一大截！”

赵媛也没办法，只能点头：“……行吧行吧。”

而赵媛的同事也看到了旁边的夏眠，两人时不时会出现在一起，作为同一科室当然也习惯了，还顺手打了个招呼：“说实话，还得感谢我们夏医生，我看有人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第一期引了这么多热度，可能后期我们都喝不上汤的！”

说着说着，这个医生甚至给了他们科室的最高敬意：“所以我们急诊科为了表示感谢，下次你让我们会诊的时候，只要是你的病人，我直接把我们科的老总电话给你，保证在急会诊的时候第一个到！”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而旁边的赵媛想了想，自己明年有可能还真要去当老总：“……看出来了，就是不想让我好过是吧！”

对方摊了摊手开玩笑道：“主要我们科室只有一个你呀，赵媛姐姐。”

“你放心，其实最近的舆论我们也看到了一点，只要你有什么命令，一声令下，我绝对帮你保护严严实实的！我们急诊科该有的一条心还是有的！”

他这么一说，赵媛倒是也想起来，好像自己跟段清寒被拍到的照片，同事们估计也看见了。

其实除了之前那个总是关注自己，然后在背后说小话，最后去了院前急救的同事，大部分同事其实都是带着善意的。

在医院里面哪有那么多心思去管别人的私事，在工作上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那么多闲得慌的。

赵媛的心态其实也挺平静的，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放在以前，她可能还是会有些别的想法，在最近跟段清寒相处久了之后，好像也不那么想去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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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虽然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跟段清寒走下去——却觉得现在这样还算平静的相处似乎还不错。

被人看到就看到了，反正段清寒的公司都去过了，好像也没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于是在跟同事闲聊几句之后，夏眠也先回了自己的科室。

梁屿川的假期还有最后三天，也就是在到时候直播结束的当天就得赶回去。

所以两人格外珍惜这几天，更何况在今年结束之后，她的总住院医师就可以暂时卸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