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宇航不再说话,垂首拿起餐盘里的白瓷勺柄,苏麻离青莲瓣碗,汤色清亮,薄薄地铺了小半碗,鲜味清风般落过,余温袅袅。
袁敏琪早非当初那个只知道内耗自己的豪门太太,见他不再看过来,静了两秒,便也拿起自己面前的,慢条斯理喝着。
第一口只觉得品出鲜,再抿过又有更富层次感的味道,流连过舌尖,余韵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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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盅的份量,三两口就没了,袁敏琪敛眸小口抿着,却喝得很满足。
保镖拿着工作手机过来,许是应嘉和打过来的电话。
那只捏住白瓷勺柄的手,一下没一下地缓缓搅着,像是骤然失掉兴致。连品尝一口的欲望都无。
袁敏琪翘唇认真吹走滚烫热气,小心抿进口中,用餐的速度却没变。
“先生?”
明明很寻常的动作,保镖小心翼翼觑瞧他平静无波的面容,无端端的感到一阵危险低气压。
轻浅的瓷器磕碰声,清脆地响过。
霍宇航半抬手,修长指骨透着清冷,从保镖掌心接过手机,贴上耳朵,依然眼也未抬,“什么事。”
话筒那头的人似乎顿了一顿,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后,才有沉稳的说话声传来。
最后一次服务时,空乘看着袁敏琪身上轻薄的衣裙,告知她落地机场的天气状况,并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袁敏琪拒绝了,说停机坪那边,过来接应的人准备给她准备了厚衣。
空乘颔首表示明白,没再坚持。
大老板便是如此,说走便走,也不需要提前做什么准备,行李日用品这些,自有生活助理帮着收拾,到了地方,更有家庭管家妥帖地安排好一切。
她与同事收起两人面前的餐盘,清理桌面,再放下重新换上的饮品。
马赛旧港至巴黎,飞机不过一个多小时,若乘坐民航包机,都不够起飞降落时间的,因此机组至多给客人准备些许饮品与小零食。
不过,可以在暴风雪中径直飞行的商务机,自然不需要考虑这些情况。
但霍宇航商务繁忙,工作电话不停,即使足以媲美三星水准的简餐,他享用的次数也是极少的。
机组成员早已见怪不怪,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冰桶里的透明晶体肉眼可见地减少,霍宇航面前玻璃杯里的冰水,一杯接一杯总不间断。
空乘换下冰桶,看一眼里面的余量,不由隐隐皱起眉。
她怕霍宇航,却并不害怕袁敏琪。
相反,空乘对她有一种,不知因何而来的信任。
“巴黎降温了,很可能下雪。”
她隐晦地与袁敏琪说:“太太看着霍总,别让他继续空着肚子,喝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