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炎夏转秋,叶片转红,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安宁下来,咒术高专的学生们,日复一日上课,出任务,回学校,享受着属于他们自己的青春时光。
红叶飘入木室,落在窗边那个随手被放下的黄铜镜上,铜镜印出叶片的脉络,还有捻起红叶的纤纤玉手。
闻潮镜近来过得还算不错,黄泉神教正常运转,咒术高专也正常任教,平常逗逗学生和自己的人渣同期斗斗嘴,没事待在校医室里蹭空调,生活算得上十分安逸。
当然,如果可以忽视很难找到宿傩手指这一点就好。
没错,自从今年夏天把吉野顺平带回高专以后,闻潮镜就再没找到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
说起来八尺镜前前后后少说也吃了十根宿傩手指,能量蓄积却依旧看不到个头,这鸡贼的镜子,在断了补给的前几日还会稍作抗议,然后装死,或者是时不时在闻潮镜上课或者传教的时候蹦出来吓别人一跳。
现在倒好,估计也是长时间不喂,盼来盼去盼不到头了,倒是还有几分骨气,一直在抗议闻潮镜的散养行为,所以目前为止八尺镜就一天到晚只待在外边,死活不再进闻潮镜体内乖乖躺尸。
一副“随便啦,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摆烂模样,颇得闻潮镜本人真传。
红叶被顺着窗口丢下,姬发少女抚了抚镜面,翠色的眸子朝着远方看去,坐在窗边的木椅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虎杖悠仁,误打误撞的吃了两根特级镇物手指。
只有十分之一力量的宿傩不足为惧,闻潮镜并不担心虎杖悠仁会出什么问题,甚至她有一种确信感,只要她找到自己的最后一片神魂碎片,神权至上,最起码能把诅咒之王从她的学生体内剥离出来。
“希望伏黑君可以找到吧……”
少女如此轻叹着,摸了摸手中的黄铜镜随手塞到绣着暗纹的羽织衫袖子里。
另一边,闻潮镜口中的“伏黑君”正甩了甩天逆鉾刀刃上的粘液。
或者应该说是咒灵的血液。
伏黑甚尔凝神,看着自己手下的咒灵逐渐消散,最后在一地碎渣的废墟里摸摸索索,好一阵才找出了此行的目的所在——一根酱紫色的手指镇物。
“真是麻烦啊,怎么每次都能被吞下去呢?”
身材魁梧的男人如此说着,从着自己米白色的行者裤旁,拿出一块儿小小的白色手帕,手帕最下方绣了一朵漂亮的粉色小花,显然是伏黑津美纪的手笔。
伏黑甚尔蹲下身,把宿傩手指好好包在手帕里,又塞到裤子口袋中,随后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长时间不接手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怪累人的。
说起来自从他跟了闻潮镜搞什么宗教业务,这种外勤就很少出了。
天与暴君垂了垂眼皮,暗绿色的眸子一瞬间失神。
“来电话啦,来电话啦……电话……”
装在口袋里的电话震了震,伏黑甚尔想着,应该是孔时雨准备问他完事儿没有,于是手揣到裤兜里,顺势又往前走了几步,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黑色的手机抽出,伏黑甚尔接起了电话。
一阵嘈杂无序的声音传来。
“——”
“——伏黑……快走……有两个……”
“人类,在通风报信……”
“咯咯咯,杀掉……哥哥……”
电话另一边一片混乱,听筒是不是传出的声音里,夹杂着孔时雨的骂娘声还有两个不知名的人声,甚至隐隐约约还传来了一阵爆破声,伏黑甚尔压压眉,心道这是出了什么意外。
“——快申请外援!”
孔时雨嘶吼着,留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后电话挂断,手机屏幕也逐渐转暗,伏黑甚尔长叹出一口气,又给闻潮镜把电话打了过去。
黑色碎发的男人边走边聊,挂断电话以后伏黑甚尔松了松手腕脚腕,摸了摸盘在背上的丑宝,带有一种心理慰藉的感觉,随后朝着之前停车的地点迅速奔去。
擦身而过的,那些河岸,堤坝,石子路,一切的一切被迅速抛之身后,包括刚才才经历过一场激烈战斗的桥洞。
而当赤色的,簌簌流动着却又完整汇聚成网状的血液网络在印入天与暴君眼帘时,伏黑甚尔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只道真是摊上事儿了。
要说体型,同样健硕的还有站在伏黑甚尔正对面的黑皮男人,不过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形容词的话,伏黑甚尔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有伤风化。
这不是在侮辱,这只是在写实。
“嗯……居然还有一个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