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八百里的晴空之下

紫檀木案几上,微弱的烛火摇曳不定,那昏黄的光在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影,罗倾城神情凝重,将最后一份卷宗重重合拢,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带着淡淡墨香、墨迹未干的宣纸被夜风轻轻掀起一角,“永宁十六年漕运密档”几个字样赫然显露出来,朱砂圈出的三处船队失踪记录,在闪烁的烛光下泛着令人胆寒的血色。

“轰!”那巨响如惊雷般在寂静的案牍库中炸开,案牍库东侧书架突然爆开,无数飞扬的碎木好似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三支淬毒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穿透碎木,直取罗倾城的咽喉。

罗倾城指尖快速叩在《节气令》鎏金封皮上,那封皮触手温热,惊蛰篇的墨字仿佛有了生命般浮空而起,东南窗棂应声洞开,一阵清新的风裹挟着槐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本该直射而来的毒箭突然在半空调转方向,“噗”的一声钉入他身后立柱,箭尾还沾着窗外飘进的洁白槐花。

“用惊蛰东风改换箭道...”他抬手抹去额角冷汗,指尖触碰到的皮肤一片冰凉,青玉扳指扫过卷宗上可疑的粮仓位置,心中思索着,“连户部存档都敢动手脚,你们倒是舍得下本钱。这七大粮仓,地处交通要道,便于物资汇聚与转运,龙首原又是皇陵所在,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和特殊的地理风水,他们选这些地方布置噬运阵,定有更深的阴谋。”

五更梆子响过三声,那清脆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此时,罗倾城已经站在城南黑市青砖墙下,粗糙的墙面触感冰凉,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污水横流的暗巷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卖糖葫芦的老汉掀开草靶,露出半枚暗刻着司农监纹样的铜符,铜符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暗黄的光泽。

就在他伸手去取的刹那,老汉袖中寒光乍现,一道冰冷的杀意扑面而来。

“立秋白露!”罗倾城大喝一声,《节气令》无风自动,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暗巷中格外清晰,霜降篇的篆文在罗倾城掌心凝成冰盾,那冰盾散发着丝丝寒意,触手冰凉。

淬毒匕首撞上玄冰,发出清脆的脆响,这声响惊起满巷野狗狂吠,犬吠声此起彼伏。那刺客却在寒雾中化作满地麦穗,仿佛一场奇幻的魔术——分明是芒种时节的傀儡术。

“主子当心!”随着一声娇喝,紫色裙裾如一抹绚丽的云霞掠过屋檐,叶子妗甩出缠臂金纱卷住罗倾城后撤,金纱划过空气,发出轻微的呼啸声。

几乎同时,他们方才站立的地面炸开丈许深坑,泥土飞溅,埋着的火雷符咒还在滋滋作响,那声音仿佛是恶魔的低语。

“说了多少次别跟来!”罗倾城反手将少女护在身后,指尖苍青气劲扫过她裙摆沾着的火星,火星熄灭时发出细微的“噗”声,“这些人是冲着我身上王朝气运来的......”

“本小姐乐意!”叶子妗扯着他染血的袖口往客栈方向拽,月光洒在她腰间新添的剑伤上,伤口泛着红,显得格外刺眼,“你当司农监那些老狐狸为何专挑雨夜动手?不就是算准你昨日替北疆祈雨耗了元气?”

烛芯爆开的声响惊得叶子妗指尖一颤,药杵险些砸碎瓷碗,瓷碗与药杵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罗倾城赤着上身趴在榻上,背后三道爪痕泛着诡谲的紫气,那气息带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那是两个时辰前在城隍庙遭遇的尸傀所致。此时罗倾城心中有些担忧,自己身负重伤,不知能否解开这背后的阴谋,但一想到百姓的安危和王朝的气运,他又坚定起来。

“别动。”她咬着唇将药膏按上伤口,药膏的凉意让罗倾城紧绷的脊背微微一颤,叶子妗看着他绷紧的脊背,鼻尖不禁发酸,“逞英雄也要有个限度,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大司农要护的不仅是百姓粮仓...”罗倾城突然翻身握住她手腕,沾着血污的《节气令》悬浮在两人之间,《节气令》相传是上古司农所传,蕴含着天地节气的奥秘,惊蛰篇的篆文正化作点点青光没入她掌心的旧伤,那青光带着丝丝温暖。

“更要护住愿以性命相托之人。”

子夜打更声传来,那悠扬的打更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罗倾城忽然按住正在整理线索的叶子妗。

染血的舆图在案上自动拼合,发出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三处粮仓与两座废弃驿站竟呈现出北斗吞天之势。

当最后一滴朱砂点在汜水关方位时,怀中的《节气令》突然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声响,谷雨篇的墨迹在纸面游走成三个血字:龙首原。

“原来如此...”罗倾城猛地推开窗棂,一阵寒风卷着枯叶扑进屋内,枯叶打在窗棂上,发出“啪啪”的声响。远处皇陵方向乌云翻涌如巨兽獠牙,那乌云在夜空中翻滚,仿佛一头咆哮的猛兽。

“假借修缮永运河之名,在七大粮仓布下噬运阵。待到秋收时令气运最盛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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