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节气令》乃是上古大能顺应天地节气所创之奇书,蕴含着神秘莫测的力量,拥有它的人,可借节气之力扭转乾坤。罗倾城掌心凝聚的寒霜还未散去,指尖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那尖锐的痛感如针般扎入骨髓,让他不禁眉头紧皱。
那九具青铜棺椁在浊浪中载沉载浮,浊浪翻滚着、咆哮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锁链上的司农监秘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竟与他官印上的星图产生共鸣,那共鸣之音如沉闷的鼓点,在空气中回荡。
"是前朝大司农的镇水棺。"叶子妗的软剑突然发出清越龙吟,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肃杀之气,剑锋指向第三具棺椁上的双鱼纹,"你看那些水藻,分明是有人用血祭催化妖物。"此时,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水面上,溅起高高的水花,暴雨中还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溃堤处浮起数十具森森白骨,白骨在浑浊的水中若隐若现,关节处都缠着碧绿水草,水草随着水流轻轻摇曳。罗倾城将《节气令》按在翻涌的江面,手触碰到江面的瞬间,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惊觉本该冰封的江底竟涌动着盛夏特有的地脉热气,那热气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
罗倾城心中思量,这青铜棺椁透着邪异,若不开棺一探究竟,恐会酿成更大的灾祸,即便开棺会面临未知的危险,但为了治水大局,也只能冒险一试。“带二十精壮随我开棺。”他咬了咬牙,割破指尖在官印上画出夏至星轨,沸腾的黑水突然凝成冰阶,那冰阶晶莹剔透,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冷的光。“其余人等护送百姓——”
话音未落,江心突然炸开丈许高的血浪,血浪冲天而起,如同一朵巨大的血色花朵绽放,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九具青铜棺同时开启缝隙,浓稠黑雾裹着腥臭鱼鳞喷涌而出,那黑雾如鬼魅般缭绕,腥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叶子妗反手将软剑插入冰面,七点金星竟在冰层下织成北斗结界,金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当心!"她突然扯住罗倾城的官绦向后疾退。方才站立的位置裂开蛛网状焦痕,冰层下赫然露出半张布满鱼鳞的人脸,那人脸狰狞恐怖,鱼鳞上还挂着水珠。
西山高地上,孙知府藏在斗笠下的脸泛起青光,那青光幽幽的,透着一股诡异。他盯着江心翻涌的星图,枯瘦手指捏碎了袖中玉蝉:"李兄可瞧见了?那小子竟能催动北斗结界。"
"无妨。"李乡绅摩挲着翡翠扳指,袖口滑落半截画满符咒的青铜钥匙,"当年工部侍郎用三百童男童女血祭才封住这九龙怨气,今夜子时......"两人身后的密林里,三十名死士正在给弩箭涂抹碧绿毒汁,毒汁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树梢悬挂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铃舌竟是半截婴儿指骨,铃铛发出清脆却又阴森的声响。
江心处的冰阶开始融化,冰块断裂的声音清脆而又急促。罗倾城挥袖扫开扑面而来的腥风,那腥风如同一堵墙般向他压来,官袍上的银线突然绷断七根,银线断裂的声音如同琴弦崩断。他踉跄着抓住棺椁边缘,指腹触到尚未干涸的血迹——分明是七日内的新鲜人血,那血迹温热而粘稠。
"有人用活人饲棺!"叶子妗的软剑突然穿透冰层,挑起一截缠着红绳的指骨,"是司农监的安魂结,看来监正大人也参与其中。"惊雷劈在北斗结界上,炸开漫天星火,惊雷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星火如流星般划过夜空。
罗倾城怀中的《节气令》剧烈震颤,书页间飘落数十枚冰晶花瓣,冰晶花瓣晶莹剔透,在夜空中缓缓飘落。他忽然想起三日前查验粮仓时,那个抱着空米罐哭泣的老妪——她布满冻疮的手指,与棺中白骨戴着同样的粗麻戒指。
"开棺!"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官印上,星图突然暴涨三倍,星图散发着强烈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青铜棺盖在刺耳摩擦声中缓缓滑开,那摩擦声如同尖锐的锯子切割金属,露出里面扭曲交缠的尸骸——三具穿着司农官服的尸体,胸口都插着刻有当代监正印鉴的青铜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