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忘的眼中,这些畜生成了墨慈仁,成了恶霸,他们的冷眼,他们的讥评,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沾上了娘亲都血,他们罪该万死!曾经待宰的畜生,却是今朝的执刀人!他隐得深,若不时时跟在身边,大家都不知道墨忘心中藏着什么样险恶的诡计,绵里藏针的他害死的人还少吗?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又是如何成为了墨忘手中炼尸的工具。他的手段及其狠毒却又十分精明,杀人于无影无踪,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他,甚至都没有人会怀疑这皇宫大殿日渐稀少的人去了哪。于此,他终于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和自己的生父一样,表里不一。
墨忘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而这次的微服出巡,给了他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墨失因为洛溪离开的事情闷闷不乐,又因为父皇安排的婚事,心里是一团乱麻。躲在外面耽搁了好几日,无暇顾及皇宫中的朝政。
从墨慈仁回宫的那一刻,他变得日渐痴愚疯癫,全身像是被虫子蛀空般痛痒煎熬,甚至不惜划破自己的衣衫将全身抓得血肉模糊,皮肉之上更是出现了一个个被蛀空的小孔,这使墨慈仁痛不欲生。神经错乱的他动不动就会狂吠狂吼,指着窗外的竹影惶恐说是惠然夫人的鬼魂回来害人了。只听到他颠来倒去念着:“惠然回来了!惠然回来了!不是孤杀你的!你饶了孤吧!惠然,好歹我们夫妻一场,求你饶了我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而整个皇宫,此刻便是墨忘的天下,他一人职权,稳坐帝位。当今圣上犯了疯癫,这消息被封闭在皇宫之中,城外人丝毫没有察觉皇城之内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还日日夜夜欢脱着载歌载舞……
“被虫蛀的感觉,怎么样?”
整个弘贤殿被墨忘的军队包围得水泄不通,只见他眼神狠戾尖锐,抽搐嘴角露出险恶的神姿,前所未有的快哉得意,舒展双眉,一人执剑踏进殿内,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杀死了弘贤殿内所有的侍从,欷歔一声,又多了几具尸体,正好拿他们练练手。
“逆子!”
墨忘将痛苦挣扎的墨慈仁一脚踢倒在地,踩在他的脸上,狠狠蹂躏,手段令人发指,却还十分享受,他把多年的悲愤不满一朝发泄在这将死之人身上,讽刺道:“这?就受不了啦?可是,娘亲被虫子蛀食了三载之久啊……这些虫子,认得娘亲身上血的味道,自然认得那些沾满娘亲鲜血之人啦。它们,正藏在圣上的皮肉之下,吸食你的骨髓,蛀空您的龙体!”
墨慈仁疼得龇牙咧嘴五官错位,将死之时油然而生的绝望与害怕萦绕着他,他试着作出最后的忏悔,祈求墨忘能饶了他,无力软在地上,还没活够的他此刻尤其害怕死亡,“孤!孤自知有愧你们母子,求你,看在我们父子一场,让孤,不,让我!让我活下去,我给你,我什么都给你!求求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天下,我都可以给你!”
墨忘被他的哀求逗乐了,捏着他扭曲的脸,感叹道:“啧啧啧,我给过你机会了啊!可是,你却从不给我机会啊?我为什么不杀你?因为你把我从册龙坛前抱回来,我感念你、报答你,所以根本没想过要杀你。可我为什么又要杀你?因为你对我们的步步紧逼!逼死娘亲,还想逼死我!是你!是你逼着我亲手杀了你!”
“哼,孤真是后悔了,为什么当年要留你在宫中?”墨慈仁全身被蛊虫蛀食地千疮百孔,面孔也已经看不清五官,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小窟窿。
“后悔了?对啊,为什么要抱我回来,给了我希望,再给我绝望!”
“孤,从没给过你希望!抱你回来的人自然也不是孤。”
“哦?是吗?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墨忘按不住想上天的嘴角,眼中满是漠然冷血,瞳孔骤缩,只见利剑已经没入墨慈仁的体内,眼睛不可思议的睁大静静地望着手中攥紧的利剑,仿佛是不满力道的不足,刺得不够深,又将剑柄在他的身子里搅动,这一剑,插得更深,也更狠。
“为什么……”墨慈仁轻问。
“谁让我是,娼妓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