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义,你觉得呢?”
哥哥程孟道将手中的羽箭分与弟弟一支,更是希望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的优秀卓越。
程瑞冷冷看向程仲义,鼻孔出气轻蔑戚声。
“我……我……”程仲义握紧手中的弓箭坐在马上颤抖着双手,畏畏缩缩不愿杀人。
“你射那个黑袍的崽种,我负责送罗大人上路!”程孟道稳稳端起弓箭,笑得阴险,笑得奸诈,他的心,正如这烈焰红光,残忍无情,所到之处再无生机:“老东西……送你上路!”
罗忠义正将罗阴推搡出天井火焰,却见一支羽箭疾速射来,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推开了自己的儿子,对准羽箭飞来的方向浩然赴义:“程贼!我和你拼了!”
小主,
外面……飞来一箭,寒冷刺透罗忠义的眉间,将他死死钉在了高墙之上,随着烈焰的狂肆扫荡,涅盘处,却无重生……
“爹!不要!爹!”
“义郎!”
见罗忠义已死,程孟道越发趾高气昂起来,白眼瞟向一旁的程仲义,调侃着:“弟弟,该你了……”
程仲义被施加以无形压力,闭上眼睛颤颤巍巍举起手中的弓箭,心中默念道:“我,我……我不想杀你。”
好在,他故意射偏了航道,罗阴在火场中逃过一劫。
“废物!”程瑞看在眼中记在心中,愤恨自己小儿子的无能。
“父亲,还是让我来吧……”
程孟道自告奋勇,又从身后抽出一支羽箭,朝着火光中窜动的黑袍狠狠射出。
火光窜上了天,哭声,喊声,一切嘈杂的声响在这场大火中扭曲着,族人的恐怖感,紧张感被无限放大,黑暗中燃起的红光如同死神的召唤信号。
罗夫人朝着韩尚景使了个眼色,将无力哭倒在地的罗阴推向她,于潋滟火光中怒吼道:“带他走!”
“罗夫人……”
“娘!”
“走啊!”
韩尚景背起罗阴,在火焰烧断的悬梁吊顶下逃命。
“呵……想跑……”
罗阴和韩尚景的身影被突如其来的火焰盖住,留下穿着罗阴衣裳的傻福在火场中周转殿后。
罗夫人眼见程孟道的箭直直瞄准着自己儿子的后背,决绝转过头去,朝着傻福所在的位置大喊自己儿子罗阴的名字:“小阴!”
而这一喊,正吸引住了程孟道的注意,转了箭头的方向,轻蔑冷笑道:“罗公子……原来在这……”
“罗阴!快走!”此刻的韩尚景早已看透了罗夫人一片痴情苦心,背着罗阴从院后狼狈逃了出来。
而那火焰穿过透骨的一箭,不偏不倚刺透了傻福的胸膛……
回眸,傻福的眼神痴痴望着罗阴,罗阴歇斯底里大喊:“傻福!”
炽焰中,傻福笑得单纯,无力躺在地上,带着满身的淤泥血渍,闭上眸子轻松说笑:“罗公子……傻福,无怨无悔……”
“韩尚景!你放开我!”罗阴将韩尚景打得满身淤青,可是韩尚景却迟迟不放手,他懂失去亲人的痛苦,更懂亲眼目睹亲人葬身火场的绝望。
“沐阳……”
罗阴全身剧烈地颤抖,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跪在火海面前,无力握拳,狠狠抓透脚下的泥土,他的手满是烧伤的血痕,乌焰落幕,刺痛心间,喊不动了,仍是忘不了哭泣着挣扎:“还我爹娘……爹!娘!”
知遇之恩,以翮箭化作动辄。
程贼如蝗虫肆虐,所到之处,再无生还,仅在一夜之间,他们将罗忠义一箭钉死在忠义墙上,又将罗夫人和傻福活活烧死在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