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叫住她,“你别怪孩子,本就是个没爸的,你要是还总不在家,那就和没妈也差不多了。”
话题陡然变得沉重起来,陈秀丽坐在炕沿上,回想自己从年前到年中,的确是经常离家,缺少了对君君的陪伴。
“厂子刚起步,事情难免多一些,等一切走上正轨,销售渠道打通,我就不这么忙了。”
王萍早看透了女儿,她摇摇头,“你啊,我算是看明白了,是个能折腾的。现在翅膀硬了,我和你爸也管不了你,什么结婚,事业,你爱怎么来怎么来,只有一点,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您说。”王萍还是第一次这么和她说话,陈秀丽不禁直了直身子。
“在忙,孩子不能不管,已经没了爸,不能再没了妈。”
陈秀丽连连点头,时代真的变了,想想她们姊妹三个,就连王萍的心头肉陈立业,也没有享受过陪伴这类高级的亲子关系。
因着王萍的话,加上第二天是周六,陈秀丽改了主意。她要在家陪君君两天,周一再走,君君这才有了笑模样。
周炳仁周六的书画课依然雷打不动,陈秀丽办了加工厂以后,周六也扑在厂里,她已经很久没有看爷孙俩上课了。
周炳仁在家里看见陈秀丽,略有些不适应。陈秀丽观摩一阵,发现君君已经写得有模有样,足见周炳仁用心在教。
投桃报李,礼尚往来,陈秀丽向来拎得清,周炳仁回去的时候,陈秀丽把从青岛带回的特产送给他一箱。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猪蹄和猪油渣,和咱们这里的做法不大一样。”
周炳仁犹豫片刻,收下陈秀丽的心意。
陈秀丽到大连那天,红姑专门请假去车站接她,出乎意料,红姑开着一辆小轿车。
此时的红姑穿着得体的套装,烫着时髦的大波浪,和几年前故作时髦的土气相比,现在的红姑从里到外都出落成了彻彻底底的城里人。
“红姑,你现在的气质绝了!”陈秀丽由衷赞叹。
“你姑父今天夜班,晚上你正好陪我在家住,咱们先去吃饭。”红姑熟练地把车开上大路。
“那行。”陈秀丽客随主便,“我今天先住你家,明天再找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