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两兄弟经常钻废品回收站,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废品,比如坏了的收音机、信封、旧书等等。一开始文建平还不愿意和废品打交道,直到看到里面的利润之后,才开始用心做起这个事来。
文建凡的动手能力很强,上辈子还手搓过超级功放的人对电路还是很熟悉的,坏了的收音机在他的手底下很快就焕发了第二春,销路更是不需要发愁。
出门就是鸽子市,周六的晚上只要把就修好的旧收音机摆出来,很快就能卖出去。而且他改装之后的立体声音响也颇受老年人的青睐,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没有杂音,听得清楚还保修半年。
背靠着两位有权力的叔伯,要自己成立个废品站还是很简单的,反正这个事情正式工谁也不乐意干,再说一个废品站而已,星城别的不多,就是地多,在五一路的韭菜园附近,聂伯伯帮他们找了家仓库,就成了废品站。
站长和财务是谁,俩兄弟没见过,人家就挂个名字而已,也不拿废品店一分钱,管那么多干嘛!
乡下的亲戚被他俩招到城里,被窝铺盖打个包就背了上来。文建凡的工作间改造了一下,就成了他们睡觉的地方。
成本是俩兄弟出的,每人五十元的本钱,只要是在回收目录上的,能收的都收。没有车子,全都靠腿着走,没有喇叭,全都靠吼。
三轮车是紧俏商品,不仅要票,还要介绍信,凭两兄弟的财力,也就买了一台三轮车。加上之前的那辆单车,一共两辆车了。
给谁用?轮流用呗,今天陈建军用,明天刘建设用,后天张卫国用,六个人的小团体,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负责做饭和财务的是李四嗲,这人是婶婶的老爸,打得一手好算盘,本来是大队的会计,就是因为爱打牌,爱喝酒,结果有天输了钱,挪用了一笔款子,结果被人举报,会计这个职业自然是干不下去了。
婶婶的娘家家里生活拮据,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此。
公是公,私是私,文建平和文建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每个月二十块钱的月钱,一日三餐可以自己买菜买米,做给大家吃。财务是不能出错的,出了错误,就只能卷铺盖回家了。
嗲嗲娭毑照例是不管的,嗲嗲已经把菜园子开垦好了,娭毑负责种菜,嗲嗲负责浇水。老俩口还是习惯用农村的方式浇灌土地,至于煮熟的大豆可以育肥,没听说过,吃进肚子里难道就不是肥料啦?老文家可不是地主富农,千万不能浪费粮食。
周末的时候,俩兄弟就会去废品站里挑挑拣拣,不仅是自己的废品店,别的店他们也光顾,然后拿些自认为合适的东西回家,文建凡负责修理,文建平负责卖出去。
时间悄然已经到了一九七四年,期末考试结束,俩兄弟的成绩没什么影响,文建平还是在班里前几名转悠,文建凡还是稳如老狗的全年级第一名。
打分的时候,班主任李老师也很为难,作文给满分吧,他又会是总分满分的存在,不给满分吧,心里又过意不去,最后还是狠下心来扣了一分,不是怕他骄傲,就怕他因为满分而请假。
去了趟干爹家里,文建凡的第二本书已经出版了,稿费?那是啥子东西?没有,压根就没有稿费。自从六六年开始,大部分出版机构陷入瘫痪,勉强运作的出版单位自动取消稿酬,除个别人之外,出版作品不再付费。自此我国进入一段长达10年的零稿酬时期。
文建凡忙了那么久啥也没有得到,心里不禁一阵凄苦,这特马什么事啊,合着我写写画画搞了那么久,毛都没捞到一根,还贴了不少钱进去,玩呐!
“好啦,你聂伯伯现在是工业厅的厅长了,有什么问题你找他反映去咯,我们也冇得半点办法,现在就是噶杂制度,不过你买本子和工具的钱你还是写张条子给我,我想办法帮你报销咯。”干爹也只能做到这样子了,虽然他设计的东西都很简单,但千金难买这样的设计思路啊。
干妈也是尴尬的笑了笑,对着自己的丈夫发起了牢骚:“你就不能想的别的办法?比如给建凡伢子多发点补贴,多发点票据?你平时写篇文章还要抓心挠肝的,我干崽子写噶一本书咧!要耗费好多脑细胞咯,嘎不是作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