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铁,本质是税,人活着就得吃盐,组织生产就得用铁。如果像现在这样,不收矿税,不收海税,那这些矿山的收益,海贸的利润就会由当地豪强来把持。”
“朝廷将只能对苦哈哈的农民加收重税。而农民的收益是极为有限的。现在烽烟四起,无非是无税可收的问题!”
黄宗羲继续道:“现在我朝不收盐铁税,可也没见盐铁的价格便宜下来啊!并没有发生朝廷不收盐铁税,盐铁就便宜的事情。不管是由国营还是民营,老百姓应该交的钱一分没少,区别只在于,原本是流入国库的银钱,转头流入了豪绅手里。”
“所谓盐铁之论,根本就不是效率问题,而是银钱、税收流向的问题!”
朱由校盯着黄宗羲,妈的,捡到一个旷世大才啊!
“国家专营,就是由国家来收税?”
朱由校自言自语道:“让利于民?哈,好一个民字,朕看这个民,没有一个是普通农民吧!贪官豪强把持地方收税之权,怪不得国库空虚如此啊!你们,做的好事啊!”
“臣万死!”
一群人,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之前朱由校自建矿厂,自建工坊,当初根本没想得如此之深,只是想掌握一些自己的财源。
没想到,这些举动倒是暗合了天意。
今天搞明白其中道理,朱由校也暗下决心――妈的,谁再敢反对矿税,开海,朕就活劈了他。
朱由校见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便挥退众人,单独留下黄宗羲。
“说吧,你想要什么?”
朱由校盯着黄宗羲,他不是傻子,今天黄宗羲说的话很快就会传遍朝野,他黄宗羲会成为整个官僚奸商集团的敌人。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黄宗羲此番言论,会断了多少官商的财路啊!
黄宗羲又不是白痴,无利可图,只图嘴瘾的事情他会去干吗?
“臣,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黄宗羲眼睛里冒着精光,看着让人害怕――那是一种生死度外的坚决,那是一种赴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