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牛老二,好久不见,又来给四季春酒楼送货了?真能干,好大的力气!”
“我看看送的什么?米、面。哟嗬......这些菜刚摘的吧,好嫩啊,还挂着露水呢!这些肉比较干,一准今天早上宰杀的,没灌水,够新鲜。”
人们围着板车,七手八脚扒拉车上的货物。
拉车的牛二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身粗布麻衣,高挽着裤腿,赤脚穿草鞋,光背上汗水淋漓,一道道流下来。
阳光照着古铜色的皮肤,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众人包围下,牛二无法前行,干脆放下车把,擦着汗水。
他轻柔而坚决将几双乱翻货物的手推开,咧嘴憨笑,两排整齐的板牙白的耀眼。
“各位哥哥、叔叔、大爷,别翻乱了。你们谁要啥,提前说声,下回进城,我一定捎来,这是四季春酒楼的货物,翻乱了,不好交待。”
人们嘻嘻哈哈地笑,却不肯让开。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偷偷从车上拽下几根香葱塞到口中嚼着,一只手似乎无意划过牛二肌肉隆起的胳膊,大声问。
“牛二,你这么能干,早攒够老婆本了吧?老嫂子给你说个媳妇咋样?”
“俺还小,不想娶媳妇。”
“傻小子,等你娶了,就知道媳妇的妙处了。”那妇人打趣,“有了媳妇,日子才有奔头。”
牛二摇晃着大脑袋,头巾下两只短而弯的牛角甚是惹眼。
“我不和人族女子通婚,她们身子骨太单薄了,生养的孩子不壮实,不能干活。”他抬头看了天上的日头,“时辰不早了,回头再聊。”
牛二抄起车把,与陆镇擦肩而过。
“唔!唔!”
陆镇听到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从货物里传来,短促沉闷,好象被人堵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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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里面有人?
陆镇疑心自己精神高度紧张,听错了。
下意识地跟着车走了两步。
“唔呀——,呼!呼——”
粗重的呼吸,憋在喉咙中的声音,再次从粮食包中传出。
这次听的清清楚楚,货物下确实有人。
陆镇迅速回身往西走,他可不想惹事生非,节外生枝。
自己一身虱子,谁管闲事!
刚刚走了十几步,肩头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王狗子,我可逮着你了,让老子找的好苦。”
陆镇吓了一跳,回头观看。
一个五短身材,满脸横肉的胖子站在身后,拽着自己衣襟,一脸凶相。
胖子一开口说话,酒臭气扑面而来,熏的陆镇直皱鼻子。
“王狗子,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赵大爷的那笔银子想欠到什么时候?”
陆镇大呼倒霉,自己只是变成王狗子的模样,并不了解对方的过往历史,哪知道对方是滥赌鬼,欠了一屁股债。
此时他不敢否认自己的身份,只能硬着头皮顶着王狗子的身份小心应付。
陆镇佝偻着腰,显出卑怯、害怕的样子,谄笑道:
“大哥,我不是故意躲你,你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欠钱不还。这几天店里实在太忙,工钱还没开,万望大哥宽限宽限!”
他不停打拱,作揖,赔着好话。
胖子掐着他脖子,老烂牙咬的咯咯响,浑浊的小眼凶光四射。
“少耍老子,你那几个工钱,连利息零头都不够。我不跟你废话,就问你一句:米冲那老小子的赏钱弄出来没有?前些天,你不是拍胸脯保证,能把米冲的赏钱从老板娘手中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