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面对府中的任何一个少爷小姐,老爷夫人的时候都是这样。
还有的人称她二小姐,会是温柔缠绻带有小心翼翼的贴近的,比如……铜官。
他就是这样。
看她的姿态永远放入最低,可眼里却有钩子,一点点试探她的接受度,在最小的冒犯中完成一场隐秘而伟大的悸动。
无疑,他是克制而清醒的,但同时又是最大胆的。
但孙回哥哥与他们都不同,抛开现在的形象,他曾经给她的最大印象就是沉默而温柔。
沉默却不是阴寒,更接近于大音希声的包容。
即便是现在,他叫的那声“二小姐”都是极其温柔的,和大哥一样的对着自家妹妹的亲昵。
好像在这一声中,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也都没有改变。
但不可能。
“孙回哥哥,你活着怎么不来找我们呢?你不知道大哥他——”
“找过,可是孙府那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当然找过,不过也都好几年之后了。
“是啊,你走之后,孙府也出了大事儿,大伯父,”她突然想到她的“大伯父”是打“死”他的下令者,睨了眼见他并无太大反应,才继续道,“三伯父还有五弟相继离世,京城便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他们后来都去了南京,我去了法国,大哥……他们去了美国,是为了治伤。”
尽管努力平静,没有丝毫情绪泄露,可听到最后一个人,到底是失了态,望着耀华,道,“治……什么伤?”
“腿伤,大哥的腿被大伯父打断了,后来大夫来得及时,本是快好了的……没想到,大哥瞒着大家派人去城西的救济院打听你的情况,回来的消息是说,说你已经死了……”
“大哥因此一病不起,险些跟着去了,腿伤也耽误了治疗,出了问题。医生建议出国做手术,大伯母这才带着大哥大嫂去了美国。”
孙回稍稍放下心,就又问,“那,治好了吗?”
他的腿是为了护着他才被打断的,那样意气风发的青年,若是从此有了腿疾,他该怎么活呢。
“好了,都好了。”
孙耀华赶紧报了个迟到太久的平安。
还记得当时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留给她的话都是别告诉她大哥他死了。
呜呜。
这该死的令她感动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