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灼兮啧了声,吐槽她真是麻烦,心里却是笑得不行。
没错,那个面具就是他故意给裴尚敏的。
裴尚敏戴好老妪面具后,裴灼兮打开了里阁大门的机关。
门向两边消失,映入眼帘的似乎是一所巨大的牢狱,那些凄厉的声音近在咫尺,仿佛亲眼所见。
里阁很大,大致有一个皇宫的大小,每一间房子里都住着犯人,叫惨声不绝于耳。
裴灼兮无视惨叫,直接带着他们来到最尽头的一间房前。
这里面住着一个中年男子,四肢都被长长的铁链锁着,琵琶骨、手腕及脚踝三处都被箭矢刺着,他此时挨着墙抬头默默看着天花板。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扭了下头,侧目看过去,却只是看了一眼便摆正了头:“阁主今日好兴致啊,竟有闲工夫来此看望老子?”
裴灼兮没说话,但不怒自威的她却让那个男人虽有勇气跟她说话,心里却是虚虚的。
仿佛下一秒裴灼兮拿把刀对着他时,他就能缴械投降。
立禁面具之下一脸怒意,原本温柔的性子在这一刻化为泡影:“立曰冬!你竟还不知悔改吗?”
见不是裴灼兮说话,立曰冬倒是不怯他,斜眼看向立禁,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勾唇发笑:“没大没小,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有能耐成为这女人的手下?
真是小瞧他了。
裴灼兮清了清嗓,眸中暗藏杀机,她单膝蹲在铁栏杆门前,看向立曰冬:“这些日子我忙得很,再过些天,我亲自审你,你做好准备。”
话语轻如鸿毛,但立曰冬却觉得重如泰山。
原因无他,裴灼兮审过的人只有三种结果:要么疯、要么归降、要么死。
死很简单,拒绝与她说话,便就是死了。
归降也很简单,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就可以。
可疯却不易,审问过程中,严刑、催眠、诱导、断肢等等,无所不用其极,最后使人心智坍塌,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立曰冬没有回话,脸变得煞白,眼中绝望横生。
他知道,他也只能这样了,没人能救他……
裴灼兮站起了身,朝顾臾使了个眼色:“将那人带到隔壁刑房……”
顾臾听令,火急火燎的就往身后那窄道走去,约莫半刻钟,他拉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回来。
那男人被折磨的不像样,整张脸被鲜血与刀痕染得分不清五官,四肢被锁链缠着,陷进肉里,赤裸的上身心口处被扎着一枚擦着心过去的尖刃,刃上渗出的血呈黑红色。
顾臾拖拖拉拉的将他带到裴灼兮所说的刑房,然后将他的双手吊起。
裴灼兮叮嘱立曰冬好好看戏后,便让立禁跟裴尚敏一同来到隔壁刑房。
踏入刑房的那一刻,立禁熟练的为裴灼兮搬来一张凳子。
裴灼兮坐了下来,然后接过顾臾拿来的箭弩,翘着二郎腿撑着脑袋等待立禁、顾臾二人的准备工作完毕。
裴尚敏被孤立在一旁,见此情形,她站在了裴灼兮身后,为她捏肩,强忍着惧意,笑着问她:“阁主,属下斗胆一问,你们这是在做甚?”
“看着便是,别多嘴。”
话落,立禁、顾臾二人准备好后也站在了裴灼兮身后,向她报告。
“阁主,范揭此人已受刑九成。”
“阁主,范揭已固定妥当,只待最后一弩。”
裴灼兮点了下头,却没有动作,手指敲击着扶手四次。
裴尚敏还沉浸在好奇中,丝毫没注意到顾臾的眼神,最后还是立禁推了推她,她才缓过神来:“啊?什么?”
立禁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阁主的意思是让你拿四支箭过来。”
他甚至还指了下箭放置的方向。
顺着立禁的目光看过去,裴尚敏推翻了以前对箭的基本形象。
她走过去,看着由三块刀片合在三角形铁片上,大小堪比她一个手掌心的箭矢,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小主,
她回头看了眼双手被吊起的范揭,似乎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她颤颤巍巍的拿起四支箭,恭恭敬敬双手奉上给裴灼兮:“阁主,您要的箭。”
裴灼兮利落接过,上弩,然后对准了范揭。
下一秒,裴尚敏看见了那呼啸飞过的箭矢击在范揭身上,然后带去了他身上的一块肉,裴灼兮又接连射了三支箭。
四箭皆带去了范揭一块肉。
一块是心口心脏。
一块是腹部左侧的肉。
一块是腹部右侧的肉。
而最后一块,是他的颈部。
看着范揭被分尸的场景,裴尚敏吓得尖叫出声。
立禁赶忙捂住她的嘴,训斥她道:“阁主喜欢安静,若你不想变成他那样,就闭嘴!”
裴灼兮回头瞥了裴尚敏一眼,像看了个笑话。
普通女子见到这场面大多都是大惊小怪呢。
强迫自己稍微冷静下来后,裴尚敏拿开了立禁的手,问他:“立哥,这是在干什么啊?他这是犯了什么罪吗?”
立禁背着她嫌弃的擦拭着手掌心,回她:“简易版乱箭分尸,叛阁。”
原来这就是乱箭分尸之刑?!
还是简易版的??
裴尚敏局促不安的抓着衣角,眼神微虚的看向裴灼兮。
裴灼兮把箭弩丢给了顾臾,让他放好,随后她又安排立禁将范揭的尸体、尸块处理干净。
起身路过裴尚敏时,她拍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说道:“你紧张什么?难道你也不安分?”
裴尚敏连连说着没有,裴灼兮却不在意她话中真假,重重拍了下她的肩膀后,走出了刑房,往立曰冬的房前走去。
房间里,立曰冬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的眼睛睁得奇大,正好落在隔壁刑房范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