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一日便折损快两千人马,连惠城城墙都没接触到,这已经快要出超出了十三皇子的承受极限了。
王应墨与十三皇子并不熟悉,此刻战局不利,项景显然也没有多少拉拢人才的心思,并没有刻意来请王应墨参加战事议会,夷族军中有当代主部族长祖摩坐镇,夷军上下皆由他来接受军令指挥作战,夷族老祖反倒是万事不管的态度。
两人索性寻了一座不远不近的孤僻山头闲聊。
夷族老祖双手看着惠城后稽山高大漆黑的影子。
惠、麦二城,北倚稽山,两城间有一条堪堪能容下两辆马车并架的崎岖山道相连,惠城之东,麦城之西,是两城最薄弱的点,却互为犄守之势,就像一根挂在稽山侧的大骨头,只要两城具在便还是根硬骨头,不知道要崩了十三皇子多少颗牙。
入夜以来,惠城内时不时便会组织人手出城,或者烧毁壕桥,或者重建被毁掉的羊马墙,而楚军这边,白羽卫卡着惠城守军的射程,压在距离护城河不远处盯梢,只要有惠城守军敢脱离羊马墙便是一轮齐射。
夜间对于攻城方极其不利,但双方的战斗,也并未就此停歇。
王应墨的目光投向惠城城池下,那里是攻守两方混杂在一起的尸体。
到现在位为止,惠城守军已经多次尝试要烧掉壕桥但都被白羽卫压制住,其间那些尸体就那样躺在那里,肉体烧焦的味道、血腥味、屎尿味混在一起,甚至偶尔能随着风掠过王应墨二人所在的山头。
很难闻。
确实是死亡该有的的味道。
以他的目力,偶尔还能远远看见那些死人堆里,冷不伶仃的有人挣扎一下,看起来是有人幸运的存活下来,不过这份幸运是相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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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惠城守军,会有你的同袍上来为你监察伤势,将你背负回城。
如果你是楚军.........
但即便是这一点点动静,也伴着夜幕的逐渐浓厚归于寂静。
“人的眼睛往往很容易暴露内心所思所想,”夷族老祖苍老的声音响起,“尤其对一些活的年头比较久的人而言。”
王应墨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说这个?”
夷族老祖转头直视他的目光,王应墨一愣。
在那张出奇年轻的脸上,在那洁白如雪的发丝下,夷族老祖生褐色的眼睛里,他看到了痛苦、看到了渴望、看到了麻木........
而下一个瞬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只剩下了平静。
夷族老祖笑了笑:“你知道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什么吗?”
“怜悯。”
“我可以理解,大概就是这份怜悯,让你对凡人、弱者有天然的同情,所以你愿意上截月山,愿意直面赵元启,数次将生死置之度外。”
“姓曹的说的没错,兴许你真是个纯善之人?”
王应墨平静道:“纯善两个字太大,晚辈可承受不起,路见不平又拗不过自己一时冲动罢了,不瞒前辈,上月山时看到了赵元启的强大,我也悔的直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要是让我知道那位噬魂宗修罗鬼王是何等人物,再让我选择一次,我恐怕早就溜之大吉了。“
这倒是实话,王应墨上月山无非自持修为不低,又有巡境司众人在,加上自己轻视此界修士等种种原因,这才选择冒险上山。
归根结底,是冲动,是一是热血,但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有自保的底气。
夷族老祖笑容古怪似乎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坦诚,有些意外却还是道:“但你还是上山了。”
王应墨点了点头道:“这倒是,这么说我也确实是个好人,前辈你是不是有什么高妙道法要传承于我,好让我替你发扬光大?”
王应墨一直有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