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拖垮姑姑身子的,真的是因为圣上的宠爱不再吗?还是她难以接受自己的心胸竟然变得那么狭隘?
比失宠更可怕的,是失去自己。
莫刚玉扶着太子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天很冷、很灰,和她的心一样。
因为她已经明白了,在这恒安禁宫中,容不下人心恒久不变。
而她很怕.....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得庸俗不堪。
当太子终于踏进西殿时,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药味。
凌承业的眉头一拧,让莫刚玉和福全把自己扶到任轻欢的床边,慢慢坐下:「欢儿,是孤。」
嗓音轻柔:「孤回来了。」
床上的人沉沉睡着,额际布满薄汗。他又再轻唤了一声,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伸手抚上那光滑的额头,顿觉手心滚烫,立刻扭头望向跪在下首的廖太医,厉声喝问:「你是怎么当差的?太子妃怎么还在发热?」
廖太医不敢看向太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回道:「回殿下,太子妃吃了好几服药,按理说烧早该退了,但是......」
凌承业没耐性听他废话,视线落在另一个人身上:「王院判,你来给太子妃诊脉。」
「是。」王院判应了声,采露已机灵地把任轻欢的右手从被子下抽了出来,在上面盖了条薄薄的丝帕,再退开让王院判靠近。
王院判半弯着腰,把手搭上太子妃的手腕,在殿下炙热的盯视下,半合上眼,专心探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