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时叶初究竟为何要对李忘归深信不疑呢?
想到这叶初自己也不禁纳闷,何以会对一个人如此深信不疑?
念及此处,叶初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竟会陷入如此愚蠢的思考之中。
毕竟,他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又能有何选择呢?他别无选择。
赫尔墨斯、墨丘利、托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轻易地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又凭什么去反抗?除了先前的空口白话,他实际上给赫尔墨斯他们带来了丝毫威胁吗?
他无处可逃,此刻却妄想着明哲保身,一走了之?
除了顺从,他还能有何作为?
一滴泪水悄然自叶初的眼角滑落,这一次,他不再借由原主的身躯来掩饰自己的悲伤。
没错,这次是他真真切切地哭了,没有惊心动魄的悲怆,没有撕心裂肺的哀嚎,有的只是一种想哭便让泪水自然流淌的本能。
恰在此时,叶初敏锐地察觉到了权柄与起源之间微妙而强烈的共鸣。
恍然大悟间,他明白了畜牧权柄为何会落入原主手中——是因为被奴役本身吗?
正是原主那份近乎本能的顺从与支配感,如同磁场一般,不经意间吸引了畜牧权柄的青睐?
细细思量,畜牧权柄所真正偏爱的,或许并非那些高高在上的放牧者,而是那些默默承受、甘于被牧养的灵魂。
这一念及,长久以来被他紧紧束缚于心的戾气,犹如挣脱了牢笼的猛兽,汹涌澎湃地翻涌上来。
他不再刻意合上左眼,任由那抹鲜亮的红瞳在夜色中闪烁,以一种近乎宣言的姿态低语:
“既然如此,这畜牧权柄,我叶初不要也罢!”
“赫尔墨斯,我要用畜牧权柄换你杀掉墨丘利并保证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