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有见到硝子吗?”
清早,盯着散乱头发的琉璃踢踏着拖鞋从二楼下来,他不适应的眨了眨睡得泛红的眼睛,在五条悟诧异的目光中又问了一遍。
“硝子去哪里了?”
这沙哑的嗓子……
“昨晚在医务室临时通宵还没回来…你做噩梦了?”
五条悟将喝了一半的温水塞入琉璃手中,伸手探了一下他的体温,摘下墨镜紧盯着那个面无表情但呼吸却难掩慌乱的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琉璃这副模样。
新奇,但却让人觉得焦躁。
在体温和六眼都给出身体情况正常情况下,五条悟皱了皱眉,有些困惑地将湛蓝的眼睛停在了琉璃的面容上。
古怪。
虽说因梦到硝子出意外而慌乱是可以说得通的……但五条悟总觉得面前人不单单只是做了场恶梦而已。
即便是遇到威胁生命的极端事件,这个冷静的家伙也不会似杰那般在沮丧时不注重打扮,也不会如他一般任性的坦然挂脸,琉璃大部分时间都是淡漠,面无表情,皱着眉应对那些预料之外的无措。
无论遇到多难以置信的事情,琉璃总会迅速接受一切,分析情况,然后将状态调整至可应对现状的最好。
可现在,他不仅没有立即回应五条悟的疑问,甚至从听到硝子不在的消息后,连瞳孔都开始了不自觉地颤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好友疑惑的视线,跟着琉璃一同走下的夏油杰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地问:“琉璃,你刚刚不是看到了吗?”
是的,琉璃应当看到了才对。
因为早饭即将完成,今日掌厨的夏油杰特意上楼将琉璃叫醒,想让他洗漱一下准备吃饭。
但夏油杰敲门进入琉璃房间时,那个醒来后习惯性去看窗外和高专相通小路的青年,正因那匆匆的一眼仓促离开房间,从硝子卧室看过,又很快跑到了客厅询问。
对琉璃行为感到疑惑的夏油杰当然去查探了。
可窗外的小路上,除却穿着白大褂手插兜叼着烟归来的硝子以外,别无二人。
“……不对。”
沙哑冰寒的声音从青年的嗓子中挤出,琉璃没有再回复困惑的两人,转身返回楼上,竟是也没有迎接硝子回家的打算。
明明他都看到她回来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困惑的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一人去迎回硝子,一人去追上琉璃,想确认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那回来之人名为硝子,人是硝子,但她却并非硝子。
——————
家入硝子从睡梦中醒来时,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
其实她该察觉到不对的。
窗外不是她睡前看到的景象,身体没有她习惯的通宵后的疲惫,睡醒下意识的动作下没有摸到烟盒……
以及,她拿来看时间的手机屏保,是个她没有印象的大合照。
“……我是,没睡醒吗?”
她睡醒了。
家入硝子想。
手脚健全,没有诅咒残秽的气息,办公桌上的物品摆放习惯没变,报告单和白纸上的涂鸦和草稿是她的字迹。
这是她的医务室。
家入硝子抬起头,又看了一眼窗外不熟悉的景色。
先是,位置的变化。
高专的草木她太熟悉了。
从十五岁到现如今的二十八,家入硝子甚少离开高专范围,所以她清楚,这个医务室,不是她印象中医务室的位置。
而后是,人员。
轻巧的敲门声后,陌生的穿着医师服饰的“同僚”进到了房间,恭敬地和家入硝子打着无关紧要的招呼。
“家入小姐,我们来换班了。”
医务室还有……换班制度吗?
“……辛苦你们了。”
这个“同僚”似乎对她熟稔又客气,这样回复是合适的吗?
“这是什么话…我们本就是为了不让您辛苦才拜师学艺的呀……好啦,家入小姐快回去休息吧,我可不想被老师用那种杀人的眼神怒骂。”
他们的老师?
家入硝子不动声色的将刚打开的抽屉重新合起,随着“同僚”的力道离开办公室,打量着周围熟悉却又算不得熟悉的走廊环境。
啊……这里确实是高专。
她的医务室也并非换了位置,而是扩建了些许。
是因为人变多了吗?
……为什么人会变多?
反转术式术者本就是因稀少才得到保护,若是人人都具备这个能力,她也不至于经常熬夜了。
不…拜师和学习……他们是使用普通医疗技术的医者吗?
家入硝子将从熟悉位置掏出的烟盒打开,抬手摸了一下白大褂兜里是否有打火机,却理所当然的没能寻到。
……真戒烟了?
她吗?
“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这倒是个熟悉的声音。
家入硝子含着香烟回头,慵懒的打了个招呼:“……七海。”
三七分的发型,规整得体的西装,熟悉的护目镜和豹纹的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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