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妻子说:那场械斗,反倒化解了她与“仇人”的怨恨

1977年的那场争水械斗事件平息后,公社也从档案室里找到了当年土改时,这两个生产队的用水契约。

之后,大队干部就把大闫塆和小闫塆的生产队长和部分群众代表,都召集到公社的办公室里,协商两个生产队关于老观塘的用水权属问题。

在原始的土改的碶约面前,大闫塆的群众也无话可说,只得按照当年的碶约行事。

经过协商,通过这场争水械斗暴露出来的问题,在原始契约的基础上,余寨公社党委政府又以红头文件的形式,出具了一纸文书,对用水权属和管理加以完善和补充。

协议的大致内容是:大闫塆东边老观塘的使用权和所有权,属于大闫塆和小闫塆两个生产队共同所有。小闫湾的社员,世世代代都有权利使用老观塘的水灌溉农田,大闫湾的社员不得阻止和刁难,两个生产队要共同维修管理好老观塘……

一切事情要以团结友爱和协商为主……

……

尘埃落定后,两个生产队都在各自疗伤。

在这场械斗事件中,小闫塆以6个人坐牢为代价,解决了他们两个生产队的用水争端,换来了老观塘的永久用水权和所有权,这个结果对于小闫塆来说也是值得的。

输的最惨的就数陈天龙一家了,他的两个儿子一死一伤,他不仅要承担丧子之痛,还要承受来自邻居的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成了邻居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反面教材。

人们倒不是笑话他家的悲剧,而是遗憾他家庭教育的失败,这场械斗的影响力和警示作用远比械斗本身大的很多。

有些邻居就以陈天龙为例子来教育自己的孩子,直言不讳的对孩子说:做人不能太孬、太赖,更不能太强霸了,人一旦强霸就容易膨胀,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更不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

……

经历了这场血光之灾后,陈天龙一家也开始走背运了。1979年夏天发了一场大水,在这场大水中,他那个受伤痴呆的傻儿子老虎掉到水塘里被淹死的了。

他们引以为豪的两个“龙、虎”儿子,都在大好的青春年华中命丧黄泉,也这样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悲剧。

与此同时,他家的副业也开始在走下坡路了,他养的鸡总是莫名其妙的病死,他养的猪也像是吃铁一样的干吃不长肉,总是莫名其妙的生病消瘦不死不活的,两年还长不到200斤。

不仅如此,家里的孩子也接二连三的生病……

这种家庭败落的种种迹象,使陈天龙两口子活得非常压抑和倍受折磨,白天他们跟生产队的社员在一起干活时,强装笑脸的说笑。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躺在床上连连叹气:老天爷是在压我们的头啊……

农村有句俗话叫做:10年的运气好走不觉得啥,一年的运气不好走,就让你感到比度日如年还要艰难。

俗话说:有病乱投医,人一旦时运不佳时,就该胡思乱想了。为了找到原因,陈天龙开始请风水先生看他房屋周围的风水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影响着他家的风水。

有一次,他请的一个风水先生拿着罗盘在他家房前屋后转了一圈后,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那个茅厕和粪凼了。就对他说:你的房子大门朝西,按照左上右下的规矩,你的茅房和粪凼都在你家房子的东南,压住房屋的上首了。

茅房是一个不干净的地丁,正好钉在了你房子的上首,它是从人体排出来的脏东西,本应该在你房子的下首,你却把它颠倒到上首去了。

还有,粪凼也是装脏东西的椎子,本应在你房子的下首,你也把他搞到上首去了,这两样脏东西都钉住你了,时时刻刻的都在臭你,你说你能够过上顺当的日子吗?

见此模样,风水先生就问他:这是哪个阴阳师给你看的呀?

陈天龙说:是我自己随便挪过来的。

风水先生叹了一口气说:怪不得你总是栽跟头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