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这是第一次见着大妞,也是人生中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大虫。
他这才知道,村里人这几日偶尔说起,在老苏家附近遇见过一只雪白的大白狗,这话并不准确。
这哪里是狗,分明是一只切切实实的,会虎啸,会腾跃的吊睛大白虎!
只是,脑门上不知为何没有‘王’字。
而地上剩下的一只白色小奶猫,和方才离开的大白虎除大小和瞳孔颜色不同,长得简直一模一样,他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小奶猫还是大虫幼崽。
而且,除最初的惊惧外,他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害怕。
苏大郎顺着刘阿毛目光看,见他盯着大白的脑门,轻轻咳了声,“今日的事多谢阿毛哥哥,待我阿奶回来,我再同阿奶一块上门谢谢哥哥,时辰不早了,我先送阿毛哥哥回去罢。”
因着这些日一直有村民在家里建房子,大妞又在家里住着,为避免生事,小姑便用药水抹在大白和大妞的脑门,将先前墨色的‘王’字遮了去。
若只是一眼扫过,听不到两只的声音,自是以为看到的是大白狗。
刘阿毛听得苏大郎的话,立马摆摆手,“就跑个腿的小事,不值当谢。
再说,你比还小四岁,今晚要让你送我回去,我阿爷只怕非得拿拐杖抽我一晚上才会罢休!”
说罢,也不给几人推脱的机会,直接小跑着离开。
苏穗同三个小萝卜头,见人离开,则是纷纷回房将自己积攒的银钱找出,只盼着能凑齐五百两将苏婳赎回。
乡下月光很亮,尤其是在晴天,月光亮得可以将路照得清清楚楚。
刘阿毛和老刘头住在村头西边,隔壁院子正是刘寡妇一家。
老刘头和刘寡妇算是没出五服的自家亲戚,老刘头的爷爷和刘寡妇的太爷爷是堂兄弟。
刘寡妇起夜后正准备回屋,冷不丁瞧见阿毛从村尾方向过来,不由好奇道: “阿毛,你这大晚上的去村尾做啥子?”
阿毛听言,有些羞涩地挠挠脑袋,“阿爷前几日挖的菜地不是都开始长菜了么,我便去问问苏阿奶家什么时候开始收菜!”
刘寡妇听得这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
老刘头儿子儿媳这些年先后去世,只剩下一个小孙孙阿毛相依为命。
老刘头腿没摔断以前,还时不时去外头找活干,可摔了腿以后,去码头扛袋子都没人要,平日里只得伺候着一亩三分地,偶尔跑跑苍梧镇卖菜换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