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屋里,苏婳刚咽下一筷子鳝鱼,听着外头的声音不由有些纳罕。
这分明是萧老婆子的声音,她来找她做什么?
土房子不怎么隔音,外头愈来愈大的动静,灶屋里的苏家人也渐渐听得分明,苏白氏唰的一声站起,捧着面碗就往外冲。
人没出灶屋,河东狮吼已经率先冲出房顶,“你个老虔婆,莫不是也想学冯玉莲来找我家婳儿不痛快?真当我老苏家是好捏的软柿子是吧……”
苏家人见状,亦是顾不得吃早食,纷纷跟在苏白氏后面往院门去。
如今,但凡听到孟家、冯家、萧家,家里的狗都直都摇头。
然而,待看着院门口的身影,众人脚步齐齐一顿,昔日趾高气昂的人如今竟憔悴得不成样,一身肥肉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衣裳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衣裳各处还沾着不少泥,浑像是从哪个坑里面爬起来的。
满头青丝白了大半,脸颊往两侧凹陷,双眼红肿,眼下更是青黑一片,若是大晚上见到,只怕会以为是见着什么脏东西。
先前出门必带、逢人就说是萧老头送的银镯子银簪子亦是不见踪迹,空空荡荡的手腕正抓在丹枫袖子。
苏白氏看得有些心头打鼓,突然想起,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萧老婆子了。
可再怎么长,统共也不会超过一个月,萧老婆子这样子变得也太吓人了些。
而老婆子身后的小媳妇,嫁过来半年多,从来没出来村子里走动,只在萧家院子门开时偶尔瞧过一两眼,如今,却是两人一起找上门。
苏白氏吊梢眼转了转,“你今日来什么事!为何要找婳儿?”
萧老婆子瞧着苏家老小都出来了,可依旧没看到苏婳,眼泪吧嗒往下掉,“婳丫头人呢?你们快让她出来好不好?我家炎儿方才被人抓走了,现在只有婳丫头能救炎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