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似乎对陆景很有信心,只是大势之下一切人皆为棋盘中的棋子,不可逃脱。」
崇天帝背负双手,站在太先宫前,身后那密密麻麻的宫调群落,就如同是一只只匍匐着的野兽,只抬头望着天空,想要吞下这天穹。
天下人皆有所愿。
比如身在重安三州的王妃司晚渔,今日心神不宁。
她站在一处城墙上,明明是夜晚,远处连绵的群山中,却好像有一轮轮炽盛的大日,正冉冉升起。
悬空的气血化作烈阳,连绵成一片,就如同美丽的霞光一般。
可是在大伏人,在重安三州将士们眼中,那些烈日与霞光都代表着一驾燃火的战车,正碾过千川万河,滚滚而来。
「王妃,天气冷了,莫要着凉了。」
柔水姑娘为司晚渔披上一层相衣,道:「从北秦吹来的寒风有些邪,防备这些总是好的。」
司晚渔摸了提柔顺的韶衣,心中担忧道:「今日我无心睡眠,总觉得心头压着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却不知太玄京中是怎样的境况。」
柔水听到王妃的话语,神色也有些紧张,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重安王妃。
过了几息时间,柔水这才小声呢喃:「若是王爷如今还在全盛,若是我重安三州不用守大伏国门,若是王爷或者世子心中蜜横一些,不去理会重安三州之后千千万万的百姓,那些自命尊责的真龙,又如何敢入玄都杀小姐?」
重安王妃左边睫毛跳了跳,向来不愿信这些的司晚渔心中却越发担忧起来。
而远处的火光更盛了,她隐约间还听到冲天的减杀声,于是重安王妃厌烦的转身,不再去看远处。
她心中忽然有些后悔,若是她不回这重安三州,而是留在太玄京,又该如何?
不过一念,这等念头又被她否定。
且先不说重安三州频繁的战事,那太玄京中的许多事里都有着崇天帝的身影。
他既然已经颁布天诏,就无人可逆,自己的女儿终究是要走这一道。
重安王妃想起素天帝,眉头略微皱起,昔日那雄才大路,想要吞并四方,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的崇天帝,如今远望着天上的明玉京,心思越发深沉,无人可以摘度
。
而身为人母,重安王妃却越发厌恶素天帝。
「七襄是重安三州的贵女,她不该被这般对待。」
正在重安王妃思绪重重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却见远处,一位身着青云宝甲的青年男子,正站在远处的城头上。
他深吸一口气,周遣风云卷动,仿佛所有的元气都被他吸入气体中,继而磷息问就被洁大的气血炼化。
他是虞东神,那是重安世子!
而今重安王气血枯竭,困于床福之上,整座重安三州使由旗东神执掌。
南东神少年成名,曾举银枪兮射天狼,哪怕是在这猛将横卒如云的重安三州,都无人不服他。
他麾下有十一马前卒,十九重安大将,而这些人都是重安三州的基石。
重安王妃听到虞东神的话,却也并不多言。
而虞东神远远望着群山中那些息空大阳,道:「等过了这一道,我会手持父王天载亲自去一趟太玄京。
太玄京乃至中原膏腴之地欠我重安三州的债,也将多出一桩来。」
重安王妃越发担忧。
一旁的柔水也是如此,她偷偷看了一眼司晚渔,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浓郁起来。
「母女连心,王妃今夜这般心神不宁,却不知小姐……」
柔水想到这里,眼中不由浸出泪水来,心中也不知哪里来的胆气,对远处虚东神道:「世子,小姐入了玄都,据观阳子道
长说,就连那太冲海的龙君都去了太玄京,还有好几条龙子龙女,这……」
柔水语气紧张,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虞东神身上的青云似乎在流动,他沉默一番,道:「太玄京中大柱国仍在,酒客也随七襄入玄都,有他们护持……总有一条生机。」
他说到这里,又微微一顿,对重安王妃行礼语气中略带迟疑,眼中也有些挣扎:「夫人,若王爷还醒着,他会如何处理此事?」
「他是否会也如我等一般手握强军,魔下诸多强者,却无能为力?
亦或者他会竖起战旗,不理会这破败城墙,不理会我等身后万家灯火,前往太玄京去讨要一个说法?「
虞东神说话时,语气中还有些迷惘。
重安王妃听到虞东神的话,白皙面容上闪过一丝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