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郎一定是失败了,否则这么一个惊才绝艳、智虑深远的大男人怎么会悄悄躲着喝酒?
颜师梦抿着嘴唇,快步走入了酒楼后门,看到阿黄,笑着道:“这不是小妹的阿黄吗?”
“是。”
宋劫言简意赅,又直接拎起那一坛才沽的烈酒,仰头痛饮。
颜师梦愣了愣,她从没见过相公如此。
不过,她是个成熟的女人,所以她选择了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站在少年身侧,用温柔、担心的眼神看着他。
待到少年一口气将烈酒全灌入身体,才柔声道:“不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得这世上永远有人在乎你,担心你,与你福祸与共,不离不弃。”
“哦。”
宋劫淡淡应了声,然后打了个酒嗝,“啪”一下趴在桌上,断片儿了。
不过他不是真的断片,而是装醉。
颜师梦扫了一眼桌上还没吃完的肉骨头,喊了声:“店家,我相公还没吃完,这些肉骨头劳烦包起来,我带回去。”
...
...
宋劫很快被搀扶着上了一辆马车。
颜师梦让宋郎靠在他身侧,然后将他的侧脸小心地贴在自己双腿上,待到老宅,她给了二十枚铜板,然后唤着家中小妹来帮忙。
姐妹俩将这么个大男人抬到了塌上。
阿黄看到了主人,“哈哧哈哧”地吐着舌头。
师玉姑娘失而复得,惊喜地拍着狗子的脑袋,一个劲地问:“阿黄阿黄,你怎么和我姐夫在一起?”
狗子不会说话,只用大舌头舔着师玉姑娘的手心,挠得她痒痒的,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而很快,师玉姑娘就发现了油纸包里的大肉骨头,她嗅了嗅鼻子,惊喜地打开油纸包,道了声:“哇,大姐,今日怎得买肉骨头啦?”
颜师梦道:“你姐夫买的。”
师玉姑娘问:“我能吃不?”
“吃吧。”颜师梦坐在床榻前,看着自家相公脸庞,又道了声,“师玉,你看着你姐夫,我去煮些汤给他解酒。”
赵寡妇也匆匆赶来了,一看情况,按下颜师梦,道:“我去煮。”
师玉姑娘双手抓着肉骨头,吭哧吭哧地吃着,似是因为这几日清汤寡水,而今儿开了大荤,所以绣花履里的足趾也开心地绷紧着,微翘着...
阿黄则是哈哧哈哧地吐舌、摇尾,瞪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她。
然而,师玉姑娘硬生生把肉骨头上的每一丝肉都吃了个干净,甚至连孔洞里的骨髓都用舌头蜷成卷儿给吸了出来,随后又把骨头上的汤汁用小舌头舔了个仔细,这才把骨头丢给了阿黄。
阿黄:......
狗子的眼神汪汪地看向塌上的宋劫。
师玉姑娘又开始吃第二个骨头了,见自家狗子没开动,生气地踢了踢没肉的骨头,娇哼道:“傻狗!不吃拉倒,剩下的都不给你了!”
阿黄:“汪呜~~~”
然后低下头“哈哧哈哧”地开始啃骨头。
...
...
这一日,颜师梦哪儿都没去。
家中银子也不是不够生活,只是不够长期生活,这比之前在真定县老巷子的时候好太多了。
她安安静静地陪着宋劫,一直等到晚上,见他还未醒,这才烧了热水,准备帮他宽衣解带,如此睡着才能舒舒服服。
然而,她的手才伸到宋劫腰带上,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少年睁开眼,看向她。
颜师梦愕然道:“宋郎,你装睡?”
“是。”
“为什么?!”颜师梦生气了,就连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少有的怒意。
宋劫道:“和你讲一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