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法兰克人中绝大部分部落已经臣服西罗马,彼此间依旧是若即若离的状态。直到匈人大王阿提拉杀过来,勒令所有法兰克人臣服自己。
莱茵法兰克人选择与匈人帝国结盟,而在低地地区的法兰克人接见了来自罗马将军的使者。
法兰克联盟首领墨洛温,一位有着纯金般发色的高壮男子,头发扎成粗壮的麻花辫,上嘴唇的胡须也扎成两撮麻花辫。罗马大将埃提乌斯拿出大量金银贿赂,墨洛温收下财物,带领自己的族人为罗马而战。
就在451年的加泰罗尼亚的原野,法兰克人为扞卫罗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也凭借着战功,帝国的东北部边疆大片地区成为法兰克人新领地。
战后,墨洛温马不停蹄地带领军队占领以莫城为中心的一大片区域,至此马恩河流域就已经是法兰克人的生存领地。法兰克族人原本主要生活在低地地区,此次大胜使得他们大大扩展了内陆的领地,如此一来巴黎就成了夹在中间的区域。
当战役结束,以及匈人帝国很快土崩瓦解,法兰克人守住自己的领地并持续扩张。
466年,传奇的克洛维呱呱坠地。他当然不可能参与父亲年轻时的光荣之战,作为荣誉的扞卫者,整个兰斯地区,以及昔日的加泰罗尼亚战场,全都成为法兰克族人的生存空间。
曾经,西罗马帝国割让了莫城所在区域给法兰克,大量民众离开低地前夕而来。四百年过去了,如今,习惯定居生活的法兰克人不得不再度离开。
马恩河流域无比平坦,沿着河道走即可直接打到巴黎。任何时代的军队,只要从巴黎渡过塞纳河,面对的就是无险可守的南方地区,骑兵一路冲到比利牛斯山也不成问题。
而这正是罗斯军数月以来正在做的。
当菲斯克的骑兵队一度被勃艮第人追杀,骑兵离开了马斯河上游山区,突然进入到一片非常巨大的平原地带——那就是兰斯平原,或曰加泰罗尼亚原野。
菲斯克误打误撞沿着四百年前匈人军队的进军路线,在广袤平原随心所欲劫掠,最终摸到了欧塞尔城下。
可怕残酷的战争时隔四百年再现,如今,罗斯军的介入法兰克内战所带来的影响,已经丝毫不亚于匈人帝国入侵了。
但是,留里克并不是阿提拉。后者贪婪金钱,只懂得破坏。真正的勇士可以杀伐果断也必须懂得及时收手,现在的留里克决定收手,并非他突然善心大发,而是因为西欧已经破坏成了烂摊子,是时候重建它的!所谓重建,也是以满足罗斯王国长远利益的重建。
莫城地区完全回到法兰克国王的控制,就是本地的人口已经十不存一,遗留下来的大量村庄空空荡荡,村舍里的禽畜完全消失,唯有逐渐抽穗的麦子如野草般在农田里默默摇曳。
那些被控制起来的妇孺在战战兢兢中迎来一位年轻王者。
雷格拉夫站在挤满人的谷仓前,他看到的是一些勾头啜泣的村妇,以及一大群还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小孩。
贝孔骑士跟在他身边,看到一大群可怜人不禁心生怜悯。“啊,也不知这一路上还能遇到多少人。我原本担心罗斯人又会是见人就杀,想不到罗斯王也会心善。”
“只是我父亲的惯用手法。现在我得把这群人都拉出来,所有女人都给我做饭。”
“然后,再赏她们以及孩子一些口粮。”贝孔略带笑意地说道。
“并非一些口粮,是足够所有人吃饱的麦子,反正我军现在军粮比较充足,不必担心什么。”
“您心善,就是……如果我们一路上收留的难民太多,纵使有着太多粮食,未来也不好办。”
“不好办也必须办。”雷格拉夫咬咬牙,他扭头看向贝孔:“你作为贵族,现在手里也没什么属民。我收留一批人可以全部送给你,比如……这些。”
“一些女人和一群孩子?”贝孔苦笑中摇摇头:“我还是希望得到一些农夫,等一切稳定后,我也能训练一批民兵。扞卫……您的荣誉。”
贝孔在拍马屁,雷格拉夫听的挺舒服。“算了吧。估计男人早就战死了,我们能收拢到的也只有这些人。你眼光看长久一切,一大群孩子十年之后足够做战士了。”
当雷格拉夫说这话时全然忘记自己也只是个刚长胡须的少年,贝孔有点诧异,想想君主的话与君主的年龄,真的有点滑稽。
“好吧。”他说:“感谢您的赠予。也许,我可以好好说服她们安心做厨娘。”
要说服一群惊恐得几乎发疯的人冷静下来不是容易事,贝孔本人是高卢罗马老贵族的后裔,因祖先的联姻,此身多少有一点法兰克族血统。他说得是南部的方言,与莫城这边老法兰克人的语言有一定差别,好在彼此都能听懂。
一位大胆的妇女介绍起自身的情况。
本地是Carni骑士领,骑士带领全村的男人奉命去了蒂耶里城堡,之后,传回来的是苏瓦松伯爵全军覆没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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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贝孔聪明的拒绝透露罗斯军的情况。
在战场上杀死她们丈夫的军队明明就在这里,为了避免她们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绪再度崩溃,乃至是面对仇人做出极端行为,贝孔选择只字不提。
贝孔干脆这样说起来:“我的主人是南方的安茹伯爵,我乃菲利普斯七世·贝孔,我乃骑士。现在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的领民,任何敢伤害你们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在最悲惨的时候她们最需要有强力之人提供安全保证,贝孔可谓趁虚而入,她们安下心来,也愿意为罗斯联军服务。
随军马车卸下奇怪的黑乎乎东西,战士随心所欲的抛掉,继而耳朵敏锐的女人听到了好似金属碰撞声的响动。
厚重的大铁锅根本不怕摔,相比之大陶瓮,它反而更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