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枷回来后,二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提神赵幽的事。
人没死,且此女子已经被赵幽买下,即便提审,也判不了什么要紧的罪名,不如就将他放在牢狱,让他吃些教训。
傍晚的时候,侯夫人南宫氏来了一次大理寺,要见儿子,被程鸽搪塞走了。
永定候和赵桓近日不在京里。
正好可以趁机将赵幽多关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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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云在医馆里处理好身上的伤,便被抬回了侯府。
待到房间无人时,她动作缓慢地从腰间抽出白日夏桉塞给她的纸条,缓缓展开。
“三日后傍晚,西北紫藤花架见。”
浅云盯着上面的字看了好几遍,最后将字条塞到了枕下。
今日她被赵幽推下楼梯后,脑子里一直嗡嗡的,很不清明。
但她记得清楚,一个女子突然急切从二楼冲下来,想要护着她。
其实谁都知道,赵幽死要面子,即便她是赵幽的妻妹,赵幽又怎会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就这么饶过她。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女子竟会现在危急一刻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要替她受赵幽的拳头。
她长这么大,就连亲人,都没有如此护过她,更何况是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当时,她心里的感激无以言表。
她家中姐妹四人,她是老四。
她娘在生下她后不久就离世了,她爹因为抱怨他娘没有给他留下个根,一直将这股怨气发泄在她身上。
她从小是在他爹的踢打中长大的。
从不懂父母之爱为何物。
爹爹虽也不喜欢三个姐姐,但起码为她们操办了正经的婚事,只用女儿换了彩礼钱。
到了她这里,他爹竟是在她十二岁这年,将她卖给了一个班头。
从此,她成了一名舞姬。
成了哗众取宠的玩物。
做舞姬下贱,没什么自由,但与她而言,好歹逃离了他爹那个恶魔的手掌,不必再整日里挨打,她心里其实是有一丝思庆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