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一飞冲天的,奈何命比纸薄。
她不过是个小庶女,姨娘许氏早年得宠过一段时间,后来生孩子时候坏了身子,就此失宠。
也好在她们默默无闻,许氏虽小心思不断,但有底线,没得罪过崔夫人,否则娘俩也不能安稳活到现在。
多年耕耘,总算叫崔夫人将她看顺眼了点。
虽然仍旧比不上她那一双亲生儿女的半根汗毛,但至少在其他庶子女中,算是和颜悦色的了。
到底是听说的,茴香不敢保证真伪,只是仍旧在那干瞪眼,着急上火。
崔令鸢不管她,托丁香将新做好的玉尖面给镜春斋、正院和前院都各送了一笼去,并嘱咐了:“祖母胃肠弱,容易积食,叫卫嬷嬷看着少进些,尝尝味儿便罢,余下的晚上再给。”
又道:“阿兄不爱葱,这一批里放了葱的,我便不给他送了,你们见着他可记得替我解释一声。”
忙完手头事,见茴香还在那嘟着脸,一声不吭,怨气颇足,她笑了起来:“好了,没影的事,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么?”
茴香还想反驳,那可是夫人,您哪次不是被强按头的?
崔令鸢想的是,就算嫡母真有意给她定那位沈郎君,也不至于像茴香零碎听来的那般不堪吧?
镇北侯嫁女,同年嫁俩,对比太大了,侯府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么?
浸淫后院多年,就算她打定主意当条咸鱼,但也明事理。
有些事,你可以装不懂,但不能真不懂,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是这么个道理。
果然,不久之后正院就着人来请她了。
穿过正院里垂花廊,两仆妇正指挥着婢子们将青砖地上落花扫成堆,埋到树下做肥。
经一夜风吹雨浇,紫藤依旧如瀑灿烂。
崔令鸢心想着一会可以摘了些回去做糕煮粥,祖母素来爱吃软和甜腻的点心,正正好,而自己则更喜欢将那紫藤裹上面浆,炸得香酥。
通传过后,嫡母身边心腹丫鬟素雪出来迎她。
转过两道屏风,入内请安,崔夫人已然坐于上首喝茶。
“三娘近日可好?”崔夫人微笑着,循例问候了几句。
三娘平日不怎么冒尖,只有在自己院子里做了什么吃食时才会往长辈屋里送,倒是个省心体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