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翘喜自在,未必受得了地方上的苦。
但若是他单独上任,又舍不下京中的人事物。
谁知崔令鸢先是大吃一惊,露出担忧的神情,眉心微微拧起,“外放?怎么忽的要外放,你当差出岔子了?他们又使绊子了?”
“不是,是我主动请辞的。”沈晏忙安抚道。
崔令鸢一错不错看着他,确认他没有为了安她心而哄骗她。
沈晏温柔一笑,将人拉到自己身边,慢慢解释:“我曾外出游学,途径富庶鱼米之乡,也见过边关苍凉、偏地荒芜。见到那些百姓疾苦,才知长安的锦绣有多虚华。我尚如此,京官久居长安,恐已完全忘了本心。”
他停下摸了摸崔令鸢柔软的发顶,
“从那时我便想着到地方上任职,为百姓尽一份力。等到做出些功绩后再回长安,也能更好辅佐太子。”
崔令鸢点头,“那你走了,殿下身边呢?”
沈晏只道:“皇城有众多能人,光历届探花就有十数,今科春闱更是群英荟萃,不乏我一个。”
崔令鸢的顾虑都没了,便高兴起来:“什么时候出发?”
沈晏微笑,心底的大石头落地。
“还早,约莫要到年底了。”
其实一般去地方上任,圣人都会默许人留在家中过了年,开春再出发。
但他曾答应过,春日的江南景色甚好,届时带她去看一看,那时她只笑不信。
为了证明自己的言出必行,沈晏觉得这就是个好机会。
……
崔令鸢又摇着他胳膊问起具体事来。
其实究竟会任何处,他现在也不清楚,或许是惠州,或许是益州,又或许是青州……
他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尽拣那贫瘠荒芜地开口求圣人,崔令鸢却更兴奋起来。
挣了他的手,击掌道:“惠州豕肉好,夏日有荔枝,长安难食;益州食辣,与我口味正正相合,山势连绵,却又有各色山珍;青州有好酒,各色海中鲜物……”
沈晏心里的担忧早散得一干二净,起先还发笑,后面却有些感动起来,重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