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就这般离开了生活十几年的侯府?
直到
崔令鸢也没便宜镇北侯,崇仁坊的宅子可不便宜,更莫说从他手里抠来的那几间铺子,都是好地段。
还有两个庄子,一个是就在京郊边儿上,地方也大,过去避暑方便,一个在洛阳邙山,景色好。
许氏过去也是小官家的女儿,父亲落了罪才被卖为妾,但也学过打理铺子庄产一类事务,上手这些并不算难事。
崔令鸢便放了心。
宅子不算大,两户的民居,算是一般富庶人家努努力也能置业的那种,并非崔令鸢不舍得坑镇北侯,而是考虑到许氏一个人住,这样的宅子才不惹眼。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后院甚至还有个小小的园子,不过就没什么景致了,最多供许氏在这儿侍弄花草打发时间。
许氏身边惯常服侍的两个婢子都跟了她出来,眼下人手是少了些,崔令鸢打算明日再陪她去奴市上挑几个洒扫婆子、厨娘和看家的护院,就齐活了。
——对了。
庄子上的管事也得换。
看着崔令鸢风风火火的,又恢复了一身的劲儿,想一出是一出,沈晏笑了,“要么,今日就在这住一宿好了。”
崔令鸢眼睛一亮,沈晏失笑,让阿昌趁还没宵禁,回去取换洗的衣物来。
许氏有点儿紧张。
她早就听过沈三郎的盛名,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她要怎么称呼他?
以她的身份……糟了,侯府那些事情会不会拖累阿翘在沈家人心目中的印象?
偏崔令鸢听说以后,一定要亲自去厨房做些什么庆祝一下搬家——后世带来的习惯,搬新房要开火一起吃一顿。
院子里就剩下许氏跟沈晏大眼瞪小眼。
沈晏其实也有点儿尴尬。
他上马能杀敌,挥笔写文章,当圣人面与人廷辩国事,却不知道该和岳母聊什么。
过去镇北侯夫人那毕竟不一样么,沈晏多少也是跟着对方调子来的。
“岳母与家父母一样唤某三郎便是。”尬坐了半晌,最终还是沈晏先开微笑口。
许氏似是松了口气,也笑着赞了一句,“三郎果然大家风范,好气韵!”
“岳母谬赞,”沈晏看一眼灶间,声音温和。
一来二去,二人将话题绕到了崔令鸢身上,很默契地没有再离开过,倒聊了很多,不见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