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粉的工艺比面条麻烦些,先浸泡大米,直至手能捻碎即可,倒入石磨磨成米浆,再揉搓成粉团。
先蒸至七成熟,再倒入模具挤压成条状,压粉入甑,再蒸透,这一步火候很关键,气要足要猛,又不能蒸过了,米粉过熟颜色不白,接着晒成粉干。
因着崔令鸢着急想吃,这粉蒸完之后是烘干的。
汤底是拿了松茸、鸡枞、牛肝、竹荪和虫草花等山菌熬成的,上头漂着一层薄油,是拿菌子熬出来的,调味只撒些胡椒粉和盐巴,既清淡又滋养。
不必勾芡,汤色清亮亮的很好看。
浇头是同样清淡的爽脆木耳丝跟柔嫩黄花菜,还有极嫩豆腐,白细的米粉浮在其间,做好了被嗦食的准备。
沈晏觉得直接吃就很好,崔令鸢则嫌太清淡,又擓了一勺茱萸油调味,鲜辣烫嘴。
满满一海碗,嫩绿葱芯跟芫荽竞翠,红艳艳辣油浮动汤面,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崔令鸢先去穿了件罩裙在外,为了防止辣油沾衣裳上,这是她吃东西前最高仪式感。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待她凑近,却在闻见那股子油味时又忍不住翻江倒海,捂着嘴急忙跑出去了。
“娘子!”阿杏唬了一跳。
崔令鸢蹙着的眉很快松开,摆摆手,“不妨事。”
在众人担忧忧虑目光中,她坚持吃完了那碗汤粉。
夜里倒是没什么事,只有沈晏不放心她睡相,坚持留下宿在了后院。好在府里没有旁人,大家也都不是爱嚼舌根的,没人会往外说。
次日晨起,沈晏依旧要去衙门,不放心嘱咐:“若是还难受,便请大夫来瞧瞧。”
崔令鸢很乖点头。
这一点上,沈晏倒不怀疑她,寻常有什么头疼脑热她一点儿也不讳疾忌医,便多少放下了些心。
他走后,崔令鸢不信邪地叫丁香去提膳,要的都是她平日爱吃的,笋蕨烧麦、椿根馄饨、酥黄独、梅花脯……然而,果然。
崔令鸢脸上神情变得慎重之又慎重,“去请大夫来,要擅儿妇科的。”
茴香正担心着,忙不迭去了。
丫鬟们走后,崔令鸢独自坐在房中,忍不住将手放在了小腹上。